小七好笑地挑眉“那他们都治好了吗?”
“这个……”追命脸上讪讪,“好像没有……”
小七勾唇笑了笑,将视线移到浑浑噩噩无法动弹到老管家身上。
无情和追命一看,就知道她要开始了,神色间立刻凝了几分认真,又有些隐约的好奇与探究。
她伸出手臂,袖子上的布料柔顺的垂下去,荡开一片温柔的弧度。
扶手一挥,幻梦般的浅蓝色光芒充盈了整个房间。无数或大或小透明的水母状生物在屋内上下漂浮,每次动作都能激荡起阵阵柔和的虹光。
“这是……?”
追命和无情屏着呼吸看着这一幕,这是人间不可能出现的唯美梦幻的场景,它更像一个穷尽毕生想象,在文字中才能隐隐得见的瑰丽而华美的梦境。
浅蓝色的光芒落在三人身上,没过几息,管家渐渐安静下来,眉目变得安宁平和,而无情和追命,却惊讶地发现他们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
那是一种他们从不敢奢望的变化,滞涩的内息开始缓慢运转,胸口处压着的大石像被挪开了一个缝,受损的经脉传来一丝微弱的回应。
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他们看到了震惊,喜悦与不敢置信。
这是……心海姑娘在为他们治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落在他们身上的浅蓝色光芒和透明水母越来越多,他们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变化越来越明显,而最让无情震惊的是,他那两条十几年了没有任何知觉的双腿,竟然传来一阵阵灼热的疼痛和难耐的瘙痒。
他闭上眼睛,眼睫和手指微微颤抖,贪婪而珍惜地体会着这份求之不得的疼痛。他甚至想要痛得更厉害些,更明显一些,否则他会以为所经历的这一切只是梦中的幻觉。
追命同他一样,闭了眼睛享受着多年的内伤被一寸寸修复的感觉,双手紧攥成拳,潇洒俊朗的脸颊上隐隐有些潮红,皆是由于心中激动所致。
小七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人,无情这么激动他可以理解,毕竟他的腿有残疾,在化海月的治愈下,肯定能感受到双腿的变化。追命这么激动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也受伤了?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她现在能量充沛,一出手就是一个群体治愈术,毫不费力,效果出奇得好,看看无情血气逐渐充盈的面庞就是证明。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屋内的光芒消散,无情和追命睁开双眼。
顾不上自己,他们第一眼看向老管家,却见他瘫在椅子上,眉目舒展,面色红润,口中发出均匀的鼾声。
“他睡着了?”追命惊讶的挑眉。
“看上去是这样。”小七皱着眉头凑近观察,“不过为什么会陷入沉睡呢?是不是要叫醒他?”
“不必。”无情道,“他或许很久没有这样安然入睡了,先让他睡吧,无需打扰。”
她笑着点头道“好。”
她以为无情会是那种严肃冷漠,公事公办,没什么人情味儿的捕快,却不想他冰冷孤傲的外表下,竟有一颗柔软细腻,体恤百姓的善心。
追命将老管家搬到旁边的房间里,让他睡得更舒服些,锁上门窗,再次返回来。
无情抿了抿嘴唇,按着轮椅的手指一寸寸收紧,清亮的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心海姑娘,刚才那是……?”
小七再次伸手,直接弹出一个巴掌大的透明的浅蓝色水母,半圆的伞盖下,是四条鱼尾状的长长的纯水凝成的飘带。
她动动手指,漂亮的透明水母飞向无情,在他身旁徘徊漂浮,后者忍不住伸出指尖去碰,手指触摸到的那一瞬间,水母化为无数浑圆的淡蓝色水珠和气泡,尽数融入他的体内。
他又感受到了方才那种被治愈的感觉,如同在盛夏六月的天气,饮了一碗冰过的梅子汤,从身体到大脑都跟着放松下来。
“这是一种能够治愈疾病的小手段,我也不知道它有没有用,只是潜意识告诉我应该这样做,就使出来了。”小七看着呼吸有些急促的二人,微微笑道,“我给这种水母起了个名字,叫做化海月,是不是很好听?”
追命喘着粗气,眼中光芒大盛,上前两步紧紧凝视着她,双眼中的热切似滚烫的岩浆“心海姑娘,大师兄的腿,你可以治好是不是?”
他们师兄弟四人同进同退,感情深厚,得知了这样一个足以令人狂喜的可能,他还第一个想到的仍然是无情的腿,而不是自己从出生就带着的内伤,足见其心胸开阔与重情重义。
小七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随着追命的话,她看向轮椅上苍白而残废的青年,笑吟吟地眸子对上一双比刀锋还要雪亮凄清的眼。
“虽然很多事情我不记得了,也不知道你的腿到底能不能治,不过……”
她顿了顿,看着面容沉静的青年,缓缓一笑“直觉告诉我,要治你这样的伤,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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