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秋神秘一笑:“这个嘛……现在还不能告诉您,到时候书印出来,您自己看了就知道了,早早说了不免失了惊喜感,多没意思。”
“而且,官家还特意嘱咐过,书成后第一个拿给他看,等他看过后才能拿去雕版印刷,大人您只能再等上一段时间了。”
知府虽然失望,却也不好再说别的,总不能让行秋私下来偷偷给他抄录一本,或者插个队排到皇帝前面。
光凭这句话,他已经判断出这位名声大噪的少年,跟皇帝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还要亲近,心中决定以后对他的态度须更加谨慎。
…
从知府大宅出来,行秋在心底感慨着,朝中有人就是好办事,要是他刚来时走了别的棋,没有选择搭上赵佶这条线,现在还指不定怎么举步维艰呢。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他现在只是借着赵佶这层关系,才让这些大人物对他礼遇有加,真到了触及他们利益的时候,一介白身完全无法让这些人退让半分。
绕过知府大宅的围墙,行秋看到等在那里的武松和两个官差。
他让官差往旁边避了避,说有话要跟武松单独说。
武松静静看着他,行秋趁着官差没往这边看,急忙往他怀里塞了两锭银子。
武松习惯性推辞:“官人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我如何还能再厚颜无耻要官人的银子?”
“哎呀,给你的你拿着就是了。”行秋不以为意说道,“反正我钱多,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反倒是你,我听人说牢里到处都需要打点,你把这钱好好藏着,早晚用得到的。”
他说这话并不算夸大,《侠客行》卖得好,每月光是卖书的钱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再随便做点其他生意,完全够他维持从前的生活水准了。
武松嘴唇嗫嚅着,眼神动容:“官人,武松真不知要怎么才能偿还您的恩情了……”
行秋笑得咧开嘴:“行了,总是说这些,都说债多了不愁,你就先欠着,以后慢慢还吧,总有能还清的时候。”
…
孟州离东京不远,不用太着急赶路,两三日也就到了。
市井繁华,人群熙攘,街头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
行秋一路走过去,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牵着骏马的少年风流酝藉,英姿勃发,通身气质温雅矜贵,即使身处人群中,也能让人第一眼就看到他。
离交稿的时间还有四五天,行秋不急着去风月街找那位艳名远播的李师师,打算先在东京好好逛一天,满足了口腹之欲和玩心后再办正事。
顺着御街一路走,绕过几个摊子时,看到前面围了许多人,似乎有人在争吵。
他找了个略高的台阶,垫着脚往包围圈里望过去,一个看着跟他同岁的少年被小贩拽着不能脱身,竹篮被撞翻,黄橙橙的杏子撒了一地。
他听到少年压抑着火气的声音:“你这人好不讲理,难道是看我脾气好,这才想把损失全栽到我头上吗?”
小贩看了眼他背后的长弓,眼神有一瞬间瑟缩,但还是依然坚持说道:“怎么,还想打人啊?我告诉你,你踩坏了我的杏子,就得照价赔偿,一个子都不能少,否则我拉你去见官,让官老爷评评到底谁占理!”
行秋听了一会,大致搞清楚了状况。
少年说他只是路过,连衣角都没有碰上,根本没有撞到摊位,小贩的说法完全相反,不仅要他赔所有的杏子,还要赔两只被踩了几脚的竹筐。
这少年生得唇红齿白,双眉斜飞入鬓,又有着天生的宽肩细腰长腿,看着十分惹眼。
小贩气急败坏喊道:“你到底是何人,敢不敢报上姓名?”
少年目似寒星,冷声说道:“青州清风寨知寨,花荣。”
花荣?行秋吃了一惊,他不是应该在青州驻军吗,怎么跑东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