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沾到床,香菱立刻就醒了。不过她这会困得厉害,脑子里全是浆糊,只隐约察觉到是展昭送自己回来的,便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道“唔……我睡着了吗?我竟然都没发现。”
展昭一手去拉被子,弯腰看着她要睁不睁的眼,翘着嘴角笑道“小孩子觉多是正常的。”
香菱闭着眼威胁他“你敢不把掌握着你生死大事的本大厨放在眼里,你看我以后怎么教训……”
声音减小,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她又睡了过去。
展昭摇头失笑“说睡就睡,不是小孩子还是什么。”
他笑着看了她一会,随后掖了掖被角,又吹灭了床边的灯,轻手轻脚带了门出去。
第二日,众人都起迟了,一直到快吃中午饭了才起来。
昨晚那一拨刺客过后,赵珏再没有派人来,至于抓来的那些,在问了一些事情后又放走了,现在他们在人家的地盘上,不管关到哪个牢房里,都是自家人,说不定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人就被放走了,何苦再折腾这一趟呢。
过了一夜,赵珏没有察觉到盟单丢失,不过派出去的刺客通通失了手,已足够让他对颜查散这位钦差大臣的重视程度再提一提。
睡醒来后,颜查散立即修书一封,着手下快马加鞭送回京城。情况比他原本想得还要恶劣,就现在这点人来看,显然是不够的,他此次去信,一是陈述襄阳王赵珏的数项罪状,二是请求增派人手。
到了下午,众人商量着重新找个住处,襄阳知府金辉态度含糊不明,分不清他到底是哪边的人,颜查散再不敢继续住在他府上,万一哪天送来的食水里有毒,他们岂不是不知不觉就被一网打尽。
只是整个襄阳都在赵珏的掌控之下,不管去到哪里,都可能碰上他的部下或党羽,他们又能去哪?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听声音来的不止一个。
展昭和白玉堂警戒得站在颜查散和公孙策两侧,锋利如刀的目光紧紧盯着正前方门口的位置。
眨眼间,来人便绕过院墙,显露出身形,竟是知府金辉,身边还跟着三两随从。
颜查散笑着上前问候,心里却感到莫名,金辉来这里做什么?来襄阳几天了,除了第一天的接风宴上,他从不跟自己私下里有什么联系,也没有过来拜访过自己,这次突然找上门来,肯定还有别的缘由。
果不其然,简单的寒暄几句之后,金辉就让随从在门外守着,他看了眼屋里没旁人,将门窗都关好,这才道出自己真正的来意。
简单概括下来,他是来投诚的,应该说,他从来就不是赵珏的人,只是赵珏为人阴狠残暴,对不服从他的官员,要么打压罢官,要么派刺客暗杀送了性命,为了活命,他只能表面上假意屈从,实则一直在想办法搜集证据,想将他送入刑部大牢,如今,总算让他等来了巡狩的钦差大臣。
颜查散听了金辉一番表忠心诉衷情的话后,面上并没有露出动容之色,看着依旧平淡从容,扇柄在掌心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也不知道信了没信。
金辉被他的举止搞得心里七上八下,脸色不停变幻,他咬了咬牙,心下一横,沉声道“大人若不信,我可以将赵珏的所有事情全部告知大人,好让大人知晓,我不是与那奸贼同流合污的硕鼠。”
颜查散的脸上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好奇“大人说的,难道是襄王掳掠孩童,杀害工匠的罪证?”
金辉沉着脸摇了摇头“不止,此贼罪恶滔天,他不仅残害忠良,为祸襄阳,还与诸多江湖人士与朝中大员里应外合意图造反,更甚者,他还私通番邦,不顾廉耻和西夏大辽勾结倒卖祖宗。此贼不除,国法不容,天理难容啊大人!”
颜查散不着痕迹地与公孙策交换了个眼色,这才面带笑容地将深深拜下去的金辉扶起来。
能说出这些事,可见金辉投诚不是作假,颜查散欣喜地接纳了他,几人开始在房里商议起接下来要做的事,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时分。
香菱早上醒得早,吃过早饭后,又去补了一觉,睡到下午看着公孙策房门紧闭,就猜测应该是去隔壁找颜查散了,便径自去了厨房准备收拾一顿晚饭出来。
别说他们不放心吃在这里吃住,她自己也不放心啊,所以每顿饭都要过来自己做才能放心。
有她超级灵敏对气味无比敏感的鼻子在,食材或水里但凡有一点异味,她都能闻出来,至于传说中无色无味的毒药,至少就这个时代,那是不存在的。
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搬出去,天天睡在贼窝里,她没少跟着提心吊胆。
等端着晚饭过去时,被告知暂时不用搬了,看她一脸莫名,展昭便将下午知府来访一事大概说了下,香菱听了,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能安安稳稳住着,谁愿意搬来搬去的。
饭后,众人关起门来商议,要如何才能捉住奸王。
虽也可以等朝廷那边派人来,但一来一回,少不得又要花去将近一个月,这么长时间,他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况且赵珏的迫害越来越疯狂,已经全部摆在了明面上,若是再过上些日子,他失了耐心,派上几百上千府兵来围剿他们,光凭他们这几人,又如何应付得过来?
所以,他们必须主动出击,武力不占优势,就只能智取。
香菱在一旁兴奋举手“让我去,这次必须带上我!我的枪法很厉害的,襄阳王身边那些高手,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
除了展昭以外,在场众人没一个见识过她的身手,心里一时好奇是不是真像她说的那样?一会又觉得,或许是小姑娘学了几天刀枪棍棒,便以为成高手了,对自己的评价多少掺了点自夸,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