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低头看了看弗兰，准备离开。</p>
“谢谢。”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是那名为小琴的女孩，弗兰的孙女。</p>
“您能拿上这个吗？”</p>
啪嗒。</p>
小小的挂坠落到地上，那是木头雕刻而成的，鲸鱼的形状。</p>
——</p>
“吓到你了吗？”犀鸟憨厚地笑着，“我对这些异端实在没什么好感，毕竟他们跟我的‘信念’相悖。”</p>
“理解。”王锦点点头。</p>
“话说你…是一直在锻炼身体吗？”犀鸟比划了一下，“能拦住愤怒的我，很厉害。”</p>
“毕竟只有一条胳膊，肯定会比正常人强壮些。”</p>
“啊哈…也是。”犀鸟尴尬地笑笑。</p>
好在这份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在修道院外停了下来。</p>
嘎吱。</p>
木门被打开，修女缓缓走出。</p>
“啊！菲尔小姐！”犀鸟快步赶过去，又在看到另一人时停了下来。</p>
“…主教？”他满脸疑惑。</p>
王锦眯起眼睛，闪身躲进角落。</p>
终于见到了，三圣教的主教，那个掌握着白鼠的女人。</p>
可惜戴着兜帽看不清长相…自己也没办法冲上去查看，否则这个“海绵宝宝”的身份就很难再延续下去了。</p>
“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主教笑着对菲尔点点头。</p>
“好的。”菲尔回以微笑。</p>
她算是修女中学识渊博的那一类，负责了许多教会中的账目。</p>
记录数据，菲尔自认不会出问题。</p>
“犀鸟？工作完成了吗。”临走前，主教转身，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男人。</p>
“是的。”犀鸟挠了挠头，“同伴很聪明，做事也快。”</p>
“同伴？”主教微微歪头，看向角落。</p>
“他去…休息了吧。”回想起王锦的叮嘱，犀鸟让过了这个话题。</p>
“我要去慰问一下工人，一起吗？”主教没多问，她对犀鸟笑笑。</p>
“啊，好，好的！”</p>
——</p>
犀鸟和主教一起离开，塔莉垭也像预料中那样，暂时没有回来。</p>
王锦走出教堂，在门口坐下。</p>
泥土地面有着用树枝留下的字迹。</p>
『我去花园了。』</p>
是威尔康。</p>
“嗯…”王锦微微仰头。</p>
没了教堂，便几乎能从镇子中心一路望到海岸，看到浅蓝色的海。</p>
白色的云层压得很低，正午的阳光从缝隙中刺出来，在波澜的海面上留下斑驳的投影。</p>
计划在照常进行，一部分谜团被解开，另一部分谜团则更庞大了。</p>
王锦摸了摸鼻子，从口袋里拿出饼干，一点点啃着。</p>
他在回忆主教的脸。</p>
兜帽遮住了上半部分，只能看见妖异的浅蓝色双唇，雪白的脖颈，以及垂下来的几缕头发。</p>
“那女人有点眼熟，但我应该没见过。”王锦咽下饼干。</p>
“蓝色的嘴唇，是海克娜？还是海妖之类的？”</p>
“海妖之港是因为她才有的名字？不应该…啊，谢谢。”</p>
从修女手里接过水胡乱灌了两口，王锦继续嘀咕。</p>
“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对劲，脚印被过长的裙摆扫掉了，想要隐藏蛇尾？”</p>
“蓝色的嘴唇，蛇尾…应该是海克娜。”王锦皱起眉头。</p>
他没忘记星与月跟自己的约定。</p>
要是不成功，就得努力跟她们生孩子，让后代解决族群的麻烦…王锦一想起来就脑袋疼。</p>
揉了揉太阳穴，王锦想到了那样东西。</p>
“嘶，是这样么？”</p>
他大概猜到了白鼠的来历。</p>
『我们的亲生母亲和禁忌之书一起失踪了。』</p>
月的话在耳边回响，王锦皱眉沉思。</p>
主教的身份牌已经被揭开一小半，迷题变成了“她真是那个人，还是单纯的二重身。”</p>
“你没地方去吗？”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是刚才给王锦递水的修女，她没急着离开。</p>
“噢，抱歉，我这就走。”王锦拍拍衣服上的灰尘。</p>
“卡特琳娜”和“犀鸟”两个特殊身份的人暂时缺席，教堂这边暂时没办法继续推进了。</p>
在犀鸟回来之前这段时间，可以去花园看看。</p>
不知道红桃那边怎么样了…有威尔康在应该没问题。王锦这样想着。</p>
“那个…请您等等。”说话声再次传来，王锦皱眉转头。</p>
是个蒙着面纱的修女。</p>
她正微微掀起那层轻纱，看着王锦腰间挂着的鲸鱼吊坠，脸上的疤痕因为痛苦而颤抖。</p>
“菲尔？”王锦认出了她是谁。</p>
“这是——”</p>
“一个孩子给我的，她正在圣墙等待审讯。”王锦看了眼吊坠。</p>
他原本没打算管，但想要离开，就必须尽可能掌握一切情报。</p>
异端学说也在其中。</p>
“小琴…是我的学生。”菲尔伸手想要触碰挂坠，面纱因为她的动作滑落，挡住她脸上的悲痛。</p>
“节哀。”王锦轻轻摇头，看了眼菲尔，“还有什么事吗？”</p>
“你…”菲尔停顿几秒，抬起的手又放下。</p>
“算了，没什么。”</p>
——</p>
“妈的…我们暴露了？”冲锋枪喷吐着火舌，孔雀在背包里摸出弹鼓，趁着喘息的空隙替换上去。</p>
“从一开始就暴露了，卫兵看我们的眼神不对劲。”红桃抱着背包，“往左边走！”</p>
嘎吱！！</p>
轮椅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做了个完美的漂移，甚至依稀能看到刹车印。</p>
“两边围过去！包抄！包抄！”执法者们吹着哨子，尖利的声音让人耳朵嗡嗡作响。</p>
“烦死了。”红桃随意抬了抬手，子弹精准地穿过那人眉心。</p>
往日宁静的花园喧闹起来，硝烟在深绿色的植被上空扩散开来。</p>
这里很美，精心修剪的灌木丛构成了两三米高的迷宫。</p>
哗啦！！</p>
藤蔓有生命般摆动，试图拦截这些闯入者。</p>
孔雀抬腿在藤蔓上重重一踏，硬是带着红桃转向了另一方向。</p>
“不错啊。”红桃挑起眉头。</p>
“喂，我说…”孔雀没理会刚才的夸赞，她喘息着，双腿飞快倒腾，“我们的目的不是探索吗？”</p>
“差不多。”红桃点点头，一下又一下地扣动扳机。</p>
要应对的不只有神国中的眷属，还有紧随身后的执法者。</p>
呼！！</p>
藤蔓再次横扫而来。</p>
“这哪有探索的样子啊！！”孔雀翻身跃起，双手把轮椅和红桃一起甩过头顶，再稳稳落地。</p>
这样连人带椅后空翻的高难度动作，她已经做了不知道几次。</p>
毕竟没有能够进行劈砍的强悍冷兵器，她们只能以躲避为主。</p>
“是——被发现也没关系的探索…你丫轻点！！”红桃被颠得差点背过气去。</p>
“什么意思？！我们被当成弃子了？！”</p>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前方的藤蔓盘曲成盾，她们无路可逃。</p>
红桃摇摇头，甩手丢出几枚金属圆球。</p>
滴滴滴。</p>
轰！！！</p>
气浪与火光中，轮椅冲破藤蔓束缚，肆无忌惮地前冲！！</p>
“哈哈哈！！我稍微能理解他了！！”红桃大声笑着，“炸东西真的很爽啊！”</p>
“有吗？！你们都什么毛病！”孔雀踩上轮椅扶手借着惯性滑行，冲锋枪对着身后扫射。</p>
“你的身体本能在觉醒。属于海盗的力量，平衡，技巧…像模像样嘛。”红桃拔枪射击。</p>
“我们的目的并非单纯探索，而是半破坏性质的考察！”她大声吼着。</p>
“暴露身份就用执法者吸引火力，一路炸过去…你以为他为什么给了这么多震爆弹？”</p>
嗖！嗖嗖嗖！！</p>
滴滴滴。</p>
轰！！！</p>
再次投掷，再次爆炸，火光点燃了花园。</p>
“我们的目标是——寄生之神！！”红桃大声吼着。</p>
“啥！？”</p>
“冲冲冲！再快点！！”</p>
“你们都他妈是疯子！！”孔雀牙关紧咬，眼中同样闪烁着疯狂的光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