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允熥制定自己的规矩,也是要让他们知道,这里是谁说了算!
作为大明朝的储君,他有资格,也有地位制定“规矩”。
现在众人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一盘棋而已!
所有人都要适应,也要接受皇太孙的规矩,在这上面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
“杨尚书,常尚书,回去之后我们就给点一下上请罪的折子吧。”
出了户部的大门,礼部侍郎任亨泰就叹息着说道。
刑部尚书杨靖不明所以,“为何要上请罪的折子?”
常茹眉头微皱,有些不悦的说道:“我们所谈论的那是国家大事,而且事关东南沿海的倭寇问题,堂堂正正!”
“难道就是因为皇太孙殿下有些不高兴,咱们就得请罪?这是何道理!”
在最后朱允熥和燕王朱棣对峙的时候,众人都能够感觉到其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也都能感受得到皇太孙殿下确实不悦!
可常茹说的也没错。
如果大臣讨论政务,哪怕是和皇帝的观点相左,就要上折子请罪,那谁还敢做事?
即便是朱元璋,也能够容得下不同的意见,何况一个太孙!
而作为六部的尚书,位高权重,在朝廷和天下百姓面前分量极重。
就算因为政务惹皇帝不高兴,他们也会坚持!
文人也有风骨!
任亨泰摇摇头说道:“两位部堂大人,我们的错不在政务上,即便我们的意见和皇太孙殿下的意见不同,想必殿下也不会生气,这中间只有公事,没有私人恩怨,可我们却不能忘了避嫌!”
“你是说我们和三位亲王一同拜见……”
杨靖似乎有些明悟,不由得问道。
常茹依旧眉头紧锁,“可我们跟三位亲王并不是一同的,只不过是从宫里面出来,一前一后碰上罢了!”
任亨泰说道:“不是我们商量好的,可是在别人看来,我们和三位亲王是一同求见,一同进入户部,那他们会怎么想?会怎么认为?”
“他们只会觉得我们跟随的乃是亲王!并且方才燕王殿下和皇太孙殿下有些分歧,我们的观点刚好和燕王一致,二位部堂大人,一旦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他们就会觉得我们所支持的乃是亲王,这是再联合起来向皇太孙殿下施压,甚至逼宫啊!”
听到这话,刑部尚书杨靖也是满脸的愁绪和懊悔。
常茹却说道:“还是那句话,我们所谈论的乃是朝廷大事,与私人无关,难道这些话不该说吗?!”
“该说!可说的不是时候!错就错在不该当真三位亲王的面说!这样殿下怎么想?我们是谁的臣子?”
“老夫问心无愧!这个请罪的折子是不会上的,告辞!”
兵部尚书常茹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杨靖安慰说道:“多谢任大人提醒,老常就是这脾气,你不要放在心上。”
任亨泰摇摇头说道:“下官是礼部侍郎,却在这点上犯了忌讳,实在是不应该……”
……
“允熥真是长大了啊,行事这么霸道,真有老爷子的风采……”
坐在秦王朱樉的马车里面,晋王朱棡不由得感叹说道:“怪不得老爷子会选他做太孙,外甥随舅,孙子像祖!和老爷子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朱樉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回知道了吧!今天要不是你在其中挑拨,怎么会有这档子事儿?!你可长点记性吧!”
朱棡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四刚才可是被震住了,一句话也不敢说,这招指鹿为马真tnd霸道!”
“二哥,大哥性格仁慈,活着的时候没少护着咱们,现在这么霸道的侄子做了太孙,咱们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吗?”
听他这么一问,秦王朱樉心中也不由得忧虑了起来……
也感慨的说道:“君子之泽,十世而斩,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啊。”
朱棡当然明白出自《孟子·离娄章句下》中的句子。
意思是一个品行高尚,能力出众的君子,辛辛苦苦成就了非常恢宏的事业。
可是他留给后代的恩惠福禄,经过几代人就会消耗殆尽了。
如果是藩国和中央朝廷之间的关系,根本不需要十世!
藩国在老皇帝活着的时候,还会有恩荣,毕竟能够被封为藩国的都是自己的儿子。
可是过了几代人之后,藩国和皇帝的关系就会变得非常疏远,不会得到特别的眷顾。
所以在朝廷的眼中,一旦藩国对朝廷有丝毫的负面影响,那么迎来的就会是除国!
严重一点儿,连性命都会丢掉!
所以有些藩王就只能寄情于山水,或者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自污名声,以求让皇帝放心。
可即便是这样,也并不能保证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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