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舒意自顾自地继续:“我记得顾公子二十多岁那会儿,曾经为了给何小姐送生日礼物,博美人一笑,召集了半个帝都的绣娘,上百人整整花费数月的时间,只为了给她绣一件蜀锦做的衣裳,惹得佳人喜极而泣,你也因此抱得香软玉在怀。”
当时这件事可是成了帝都一周的新闻头条。
大家都感叹顾总豪掷千金,对何如烟简直是羡煞旁人。
反观这位顾夫人,倒是大大不如情人这么受宠了。
她的话不轻不重,语气更是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车里只有女人的声音,男人只是默然听着,俊美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舒意扯了扯唇,“当时你在和她热恋的时候突然得知了要和我结婚的消息,那副宁死不从的架势,是想为了她,哪怕是放弃整个顾家的财产,也愿意带着她远走高飞吧?”
短短的几句话,瞬间带起了从前的那些汹涌的过往。
一幕幕,一帧帧,以二倍速在脑中迅速播放着。
顾庭彻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去,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喉结滚了滚,才道。
“我不可能为了谁,放弃顾家。”
她只是笑,“那是自然,顾公子是帝都最贵的贵公子,从小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怎么会为了谁,而放弃富可敌国的家产呢?”
只不过即便没有这样做,他骨子里为了心爱之人赴汤蹈火的想法,肯定是存在的吧?
“不管我解释还是沉默,你都有嘲讽我的话等着我,嗯?”男人透过后视镜,一瞬不眨地凝着她。
舒意倒是无所谓:“我只是觉得,我赶紧让位,你好娶了从前爱而不得的初恋情人,七七也能有妈妈陪着了。”
她比谁都了解,没有亲妈在侧的童年,是一种什么样的遗憾。
顾庭彻看着她这副云淡风轻,快点一别两宽,连丝都不要连的态度,眼底翻腾起一股阴冷之意。
“看不出来,你还对前任还挺大度。”
舒意见他一直和自己说话也不去开车,又抬手看了眼腕表,扯了扯嘴角,“顾公子,能开车了么?你没听说过,我这种祝福你的,才是最有品的前任么?”
那种分手了还纠缠不清死缠烂打的,舒意只觉得不要脸得很。
她这辈子都不会做这种事。
分手就分手了,最好不要有任何联系,哪怕……可能会有那么一丝怀念。
顾庭彻没有反驳,发动了引擎,踩下油门。
性能极好的跑车就飞驰了出去。
路上两人倒是没怎么说话,一是舒意担心会影响这男人开车,二是……她实在是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