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缙王朝,大将军府内。
云弄微跪在厅下,从被人叫来一直审到现在,差不多快有半柱香的时辰,腿都已经酸麻了,几个夫人不闻不问,唯有父亲坐在上面,心疼却也没有多说。
她忍住腿脚上的不适道:“父亲,女儿当真冤枉,我真的没有偷拿您赏给三姐的玉如意坠子,女儿敢指天发誓,要真的做了这偷鸡摸狗的事,就让我天打雷劈1
“微儿不用急,不是你做的,父亲自然不会让你担着。”
大夫人王氏坐在一旁,“老爷,这三丫头都哭成这样了,还能有假不成,老爷,您就是平日里太惯着这丫头才有今天......”
那样子,好像是亲眼看着云弄微偷了东西似的。
话还未说完,就被将军府千娇百宠的三小姐云容阡开口打断了,此刻她正趴在云赫肩膀上,伤心不已的哭着,“就是啊,爹,是五丫头她说谎!那玉坠分明前些日子都还好好地放在我床头,自打上次诺儿去了我房里一趟后就不见了,我起先还不怀疑是她,可如烟说的真真的,说确实眼睁睁看见的,她如今还嘴硬狡辩说不是她,爹,你可要替孩儿做主啊,她都敢偷到我这里来了,若是不严惩,将来不知道还会犯什么错呢,呜呜呜......”
云弄微不知道何故,自己三天前进了一趟云容阡的院子送糕点,出来就变成了贼,亏她一片好心。
她心里又气又闷,“三姐,你休要冤枉人,我哪里有......”
王夫人厉声打断了云弄微的话,“够了,你这孩子,犯了错承认了就是,你若早些应下了,你爹爹还能看在你诚实的份儿上饶你几鞭子。”
站在一侧的三夫人也在说着,“女儿,你爹爹一定会替你做主,把她偷的那玉坠子给找回来的,咱不哭啊,老爷,我们阡儿历来可都是把您赏赐的东西当做宝贝一样看待的,这次被人偷了哪里肯?我看这丫头定是看着眼红了,才手脚这么不干净,要狠狠地罚。”
说完,剜了一眼跪在下面的云弄微,云弄微也冷眼看着牙尖嘴利的三夫人,她一人一嘴,自然是说不过有人帮的那位,她忍住了内心的伤心和委屈,一句多的话没再说。
本来正在温言安抚着三姐的父亲,扭过头来看向了自己,那目光中夹杂着无奈和心疼。她三岁起便没了亲娘,被乳娘带过一阵子后,父亲又嫌下人手脚粗笨,将她交给四夫人周氏抚养到如今,虽如此,但毕竟是个没了娘的孩子,外祖父家里也没有势力,所以日子过得难免不如其他兄弟姊妹,这些年来,她也知道父亲其实有心想要疼护自己,可这偌大一个将军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事让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她在这个家里受的委屈,也数不清有多少了,说给人听,都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一个显赫门庭里小姐的遭遇。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只不过是丢了一个玉坠,至于闹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三夫人添油加醋,“老爷,这可不仅仅是一个玉坠这么简单的事情,有道是小时偷针,长大偷金,这孩子还这么小就学会这些下三滥,要不治治,可怎么了得。”
大夫人看了三夫人一眼,没帮腔,三夫人看着有些尴尬,“老爷......”
云赫不耐的闭了闭眼,“行了,那个叫如烟的你过来。”
“老爷,您......您找奴婢上前有何事?”
“你说五小姐偷了三小姐的那个玉坠子,那么,她在偷拿那个玉坠的时候,你是躲在何处看到的,当时又可还有其他人?”
如烟有些忐忑,想了想唯唯诺诺的答道:“回老爷,当时五小姐说是自己新做了一些糕点送来,刚巧我们小姐不在屋内,她便说自己送去里屋,奴婢刚巧就在里屋的隔间打扫,五小姐偷拿床头的玉坠时,奴婢看的是一清二楚。”
“哦,那五小姐是把糕点放在了三小姐的床头啊,还是门边的那张八仙桌上?”
“呃,是,是床......哦不,是八仙桌上。”
“如果我没记错,从八仙桌走到最里边的床头,她必定要经过那个小隔间,也就是说,她必定就会发现你,既如此,她难道会蠢到明知有人在,还故意偷走阡儿的玉坠吗?还是说你会隐身之术没让她发现你的存在?大胆如烟!编的一席话破绽百出,你还有什么好说?1
云赫不怒自威的一句话立马吓趴了她,她在这位领兵打仗,驰骋沙场数十年的将军面前,顿时瘫了手脚。
“老,老爷息怒,老爷饶命,奴婢知错了......五小姐没有偷拿三小姐的玉坠,那玉坠是奴婢一时糊涂给顺走的,奴婢想着五小姐平时也没什么人帮她......就起了这个心……就嫁祸给了五小姐,”说着她主动扇起自己的脸,一声比一声响,都快见血了,“奴婢知错了,求老爷看在奴婢为云家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求求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