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被派往北岭的安王终于返回朝堂。
“臣参加陛下,陛下千岁千千岁。”安王拱手行礼。
“起来吧1北岭一事了结,女皇自觉解了一大患,心情颇为愉悦。
安王顺势起身,向女皇讲起这一路的事。
北岭地处恒河下游,每到春夏,泥沙淤积,泛滥成灾。
单是这样,百姓还能忍受。
可当地的京兆伊却惯会贪图享乐,天高皇帝远,她仗着无人管控,故意拔高了赋税,让百姓缴纳钱财。
穷苦人家交不起钱财,家中若有男子,可拿去抵债。
倘若对方不肯,她就杀了对方,强抢。
每年,京兆伊都如此,从未有过遗漏。
今年,她踢到了铁板,被她强抢的男子见她杀了他的父母,于是拿刀杀了对方。
安王到的时候,京兆伊已经死去一两日了,男子主动请罪。
那里的百姓都恳求安王放了他,可京兆伊毕竟是朝廷命官,普通男子杀之,视为挑衅。
安王不知此事如何处理,只能把人带回,交由陛下做主。
“这还用说,当然是杀了那男子。”大皇女快言快语,“男子斩杀朝廷命官,实为大罪,当以斩首示众。”
“可那男子事出有因。”有人站出来反驳:“北国律法,杀人父母者斩首示众,家仇当以倾力报之。”
“可他杀害的是女子,那名女子还是朝廷命官。若放了他,朝廷颜面何在?”
“若不放了他,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像那名京兆伊一般,肆意杀害他人父母?”
“行了。”女皇越听越不耐烦:“礼部尚书,你来说,这事该如何?”
“回陛下,此人杀害朝廷命官,当杀。”礼部尚书努力斟酌着语言。
“那就依礼部尚书所言,杀了吧1女皇神色惫懒,“退朝。”
在有心人的散布下,朝堂之事很快传来百姓耳里。
“这人不该死吧!毕竟家仇大于天。”
“可他毕竟是男子。”
但凡今天是个女子这般行事,都不会造成这般大的波动。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男子无不感到悲哀。
没错,谁让他们是男子呢?
若是女子,这根本就不是罪,而是行侠仗义。
这世上,男子的路总是较女子难走一些。
南府。
“妻主,那人真的会死吗?”裴御没有哪一次像这般痛恨皇城法律。
在他看来,那名男子着实无辜。
可在其他人眼里,却未必是这样。
南挽没有回答。
女皇早已下令将那男子斩首示众,君无戏言,不会改变。
这种沉默无疑于是肯定。
裴御眸色微黯,心头一片酸涩:“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吧1
无辜之人倍受指责,真正有错之人却被人丢在角落里,一字未提。
何其讽刺又悲哀。
南挽伸手紧紧抱住他,没有说话。
行刑的日子越来越近,皇城的形势也一日比一日严峻。
“来了来了。”
看着一辆囚车驶过,大半百姓都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小?”
看着囚车上瘦弱的男子,所有人心里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说是男子其实牵强,那人看上去满打满算也超不过十五,还是半大少年。
不少人在这个年纪还待在家里玩乐,而这个少年却早早奔赴刑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