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意留央,割舍不断地依旧迷恋。他心里还会冒出护着留央的念头,依然还是会有这般强烈的念头。共过枕,也算患过难。无论如何,他与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旧识。
或许,这一次相遇,他能留她在身边,能让她再次属于自己,可以拥有她的全部。便是最好不过了。
此刻,他心里疯了一般的高兴起来。他肃穆的神情放松了下来。
相遇的时刻,相遇的地点,相遇在众目睽睽下,这般相遇显得难堪。
府衙那大人物,头上冷汗连连,作揖道一声“钟大人”掩下了心虚,即便脸上挂着笑,随时那笑都能掉地上散去。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肚中备好了千万种搪塞理由,只等钟大人下一句相问。
此刻,留央本想推开里屋门的手,停了下来。看着杀气腾腾的高昌铠甲之士冲入院中,且对上熟悉的面孔,留央心里不可遏制的慌了。如若她与他没有沾上一点关系,如若她对于高昌局势不知,她可以扯任何的谎使诈应对。偏偏她对于钟氏家族背后脉络牵扯知晓甚透,若因自己私心,拖累了钟家,甚至会伤害到那一个青灯为伴的人。
自顾不暇的留央,三分愧缠着七分的疚。若是她开口相求于旧识钟炎睿,留央自觉狠毒!
留央未待钟炎睿开口,事情猜到了八九分。
对于高昌,屋内的西沧人的确可恶!留央没有资格替高昌去原谅西沧人侵犯的行径。
可对于留央,虞柯三番两次的相救,恩义在前,她若不救,留央自觉耻于心。
难不成她替虞柯他们收尸吗?
留央神游之际,钟炎睿令手下拾掇那些躺地的杀手,顺势屏退了手下。府衙的人见状,乖乖作辞。
没有了别人,只剩了他与她。
“你憔悴了。”钟炎睿颤声道,随手脱下披风罩在了留央身上,“天冷。”
留央的眼不敢与之对视。
“吓到了吗?”钟炎睿忧心问道。
越是如此,留央越难开口。她很想乞求眼前人,给里面的人一条生路。然而话硬生生噎在胸口无法吐露,她如何能这般残忍对钟炎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