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武略摆了摆手,似醉非醉,显得结结巴巴,又略显大舌头道:“放……心,我,我,我会保护,好,她……”
朱伯当然看得出益王是爱护留央,一路相护,鞍前马后的照料,生怕留央受了委屈。白日里那约定,益王已经点头,爱已鉴。
因为益王的身份,朱伯更是觉得将军在天之灵的庇佑,老六他们暗中相助撮合,不能辜负了。遥想当年,将军曾向承均泰戏言过想做儿女亲家。世事还真是奇妙。
一年相处,朱伯也知晓留央性情,他在其香炉里动了手脚,恐难以再继续留在其身边。他该做的已经做了,此时离开,是他最好的选择。
屋外星河铺天。
屋内铜香炉,残烟绕。烛火灭,暗香动。
承武略进了房内,不再是醉酒之态。崔留央却是睡得过于沉稳,屋内人进人出都未觉察到。此时,承武略警觉着捂着鼻,拎起桌上一壶水倒入了香炉中。
他对她,何来惜香怜玉。一壶冷水迎着留央的睡容浇下,任凭如此,依旧不醒梦中人。
只听得留央她呓语连连:“青黛姐姐,不要放手1……
冰冷刺骨的水,不想回想,却自拔不得。
血色的梦,萦绕着。
血色的江,相续流。
紧锁着眉头,泪水横溢。她不想放手。
湍急的江水,容不得半分情,她眼睁睁看着手里空了。
承武略没心思去探究她那些梦话,看其睡那么死。点了烛火,瞅到了案几之上的信,随手拿来——“昔日恩,莫敢忘。昔日仇,要休且待尸骨全。发尽千般愿,修罗道场揾干泪。”留下的信,是高昌字所书。她与高昌竟还有着牵扯。只是这信中所言,扑朔迷离,不明所以。仇怨冲天的书信,她身上的谜还真多。
看完之后,承武略原封不动放了回去。
又走到床前,崔留央宛如泪人。泪不止,凄厉喊着“余霖……”,“我要活”、“我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