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劲加重,百里库忧愤交加。当年,他捐家为国,到底图什么?与高昌征战,又为了什么?竭尽效忠朝廷,又得来了什么?
如今的西沧与高昌有什么不同?承家的子弟把持了朝纲,用不了多久,天子也要换为承家的人。
蹉跎了岁月,西沧不过是高昌的又一翻版吧了。
太多的寒心,唯有烈酒才能解脱;太多的痛苦,只有烈酒才能忘却;太多的愤怒,只有烈酒才能消散……
只嫌酒杯太小,扔了。
百里库拎起了酒壶,扬起了头,喝了个痛快。
一醉解千愁。
千愁尽,哪管世间清浊;
自逍遥,俯首阑月入户。
崔留央睡在一旁,百里库则在另一头。牡丹楼里,孤男寡女独一处,风婆娑月嵯峨。
牡丹楼里,丝竹声声。
雅室之内,孤灯迷眼。
崔留央慵懒伸了伸腰,冷醒过来,只觉四周到处都是浓烈的酒味,使得她很难受。
迷迷糊糊,睁眼。随后闭眼,继续睁眼,她在发梦吗?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美男,醉卧室内。美则美矣,却非美事。若是传出去,她的名声,那是洗不干净了。
她是一个有夫之妇,她是一个良家女子,她是清清白白的。
可是……现在是什么时辰?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不好的时间,不好的地方。
不知她自己打盹打了多久,还能不能趁着夜色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