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便是一片光洁的iong膛,热水的雾气氤氲,蒸腾在浴桶之上模糊了章见月的脸庞。原本紧闭着小憩的双眼瞬间睁开,如一道闪电劈向门口。
只匆匆一眼,林夕便吓得急忙捂住眼睛转过身去,回了句,“是是我。”
心里一边着急一边哀嚎着,怎么那些小太监没提醒她这事呢,自家大人在洗澡有外人过来不是应该阻拦吗。怎么一见到她便纷纷散去了,像是迫不及待让她进来似的。
脑海中不断地胡思乱想,身后传来一阵水声,似是他从浴桶里站了起来。而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夕脸颊蒸腾出一抹红晕,心想这也太尴尬了。
她越想听不见耳朵听得越清楚,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那声音由远而近,停在她不远处。只听他冷声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林夕不敢回头,捂着眼睛的手仍然未曾放下,闻声手指轻轻颤动几下,小声回道“没有人拦我,我就自己进来了。”
说完又慌忙解释道“那个,我并不知你在洗澡,方才我叩门以为你出什么事,所以才突然闯进来,我方才什么都没看到。”
最后一句倒是有些欲盖弥彰,她本以为对方听了会怒斥他,或是说她不知羞耻什么的。结果等了半天却未曾听到他的任何声音,林夕站在门口不敢动,冷风却一个劲儿地朝着她袭来。
一时间鼻子有些发痒,她强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小声说了句,“我我先”
话还未曾说完,章见月便径直打断了她的话,只听得一声倒茶的声音,而后他问道“找我有何事?”
林夕有些愣神,对啊她来这里干嘛来了,一时间有些松懈,手指也忘记使力松开了些。她努力回想,这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来此的缘由。
于是想也未想地转过身问道“梁夫人邀我明日去林隐寺,我在山下住了那么久都未曾上山看过,明日可否”
她挤出一抹近乎谄媚的笑容,看得出来是十分想去了。目光瞥见章见月身着寝衣,又急忙挪开视线。
方才那匆匆一瞥,章见月身穿玄色寝衣坐在灯火下,一头墨发几乎与寝衣融为一体。他侧着脸不曾看向他处,只顶着茶杯看,在灯火的照映下格外缱绻深情。
她忍不住用余光偷瞄了一眼,只见他用左手把玩着白玉一样的杯子,手指莹白骨节分明,相比之下林夕觉得他的手更具有诱惑力。
章见月听了她的话后并不作答,眉目半敛看不出是甚情绪,桌子上的灯火似是被风吹动,突然爆了一个火花,屋子里瞬间更亮了。
她的心脏不知为何也跟着揪了一下,她见过杀伐决断的章见月,也见过动不动就对她喊打喊杀的样子。这样沉默的他倒比平时更为吓人,林夕不禁有些尴尬,“若若是不行便算了,我我也不是特别想去,呵呵”
她干笑几声,见他仍旧没有反应便想着退出房门离开这里。
却在刚抬起脚的那一刹那,章见月终于开口说道“你来找我便是想说这些?”
林夕有些奇怪,“不不然呢?”
她还会说什么?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只见章见月像是突然被激怒了一样,将杯子拍在桌子上,“知道了,出去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林夕
林夕有些不知所以,却还是急忙推出了房门,心想这狗太监吃错药了。这般喜怒无常,难怪那么多仇家。
在她退出房门口,原本气息不稳的章见月这才又镇定下来,他似是从刚才便一直强撑着一样。在门关上之时才长舒一口气,他将寝衣脱下扔在一旁的架子上,正欲重新踏入浴桶。
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往身下去看,目光触及那一处残缺,他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起来。一双锐利的眼睛充斥着怒意,眼尾微微泛着红。
突然他右手便拳为掌,朝着浴桶的方向拍去,那盛满水的浴桶瞬间四分五裂。连同里面的热水也跟着流散到屋子各处,似是发泄完毕,他披上寝衣走到屋外。
周围听见响动的小太监们无不是胆战心惊,章见月面色微沉,朝着屋外道“方才谁在门口守着。”
两个小太监仿佛连呼吸都感受不到了,颤颤巍巍地回道“是奴才二人。”
章见月目光扫过院子,没有暴露任何一丝情绪,只冷冷地说了句,“每人三十大板,自取领罚。”
“将偏厅收拾出来,我今晚住偏厅。”
“是。”
三七隐在阴影目光投向他离开的方向,微叹一声。这几日他瞧得十分清楚,大人是喜欢林姑娘的,只是不知为何总是喜欢扭曲自己的心意。不仅不愿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口,还要故意惹怒林姑娘。
在他看来一个姑娘,自然是事事都要哄着的,就比如他家妹子喝药他得送上蜜饯。哭了要将她揽在怀中小声安抚,不让她受一丝的委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