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安静了片刻,林夕听到一阵脚步声,面前的门被人突然从里面打开。
章见月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何事。”
林夕尴尬一笑,怕他当众责骂自己,便又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我进去跟你讲。”
章见月早就清楚她要说的话,方才在门口两人的对话,早就有小太监为他传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心里笑她爱管闲事,面上却并无反应,只转身回到屋内,林夕紧跟着进去。
他回到卧房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饮了一口,动作悠然自得完全没有方才那痛苦万分的样子。
林夕心中腹议,果然是恢复了,竟有闲心饮茶了。她上前一步,主动开口道“十三皇子重病,可有人寻出医治之法?”
章见月并不说话,只摆弄着茶盘,一双白玉一样的手把玩着杯子,端着一副无关世事的样子。
见他不说话林夕有些着急,“我先前跟你说过,我是被丢到山里的,原先的家便在小溪村。那村里这几日也出现了这种病,我给家人诊治后初有成效。”
她小心地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要生气的样子继续道“如今你的药也在寻了,可否让我给十三皇子和那些下人医治?”
章见月将杯子放下,眼眸低垂看不出丝毫情绪,他问道“为何要回去。”
“什么?”
他这个问题问得奇怪,林夕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既然被丢出去了,自然是不再需要你了。为何要帮他们,你难道不恨吗。”
作为一个正常人,遇到事情自己可以帮一把,她自然不会拒绝,随手便能做的事,为何不做。
林夕看了他一眼,一脸正色,“可我能救他们,为何不救?”
况且,她并非原主,没有体会过那种被家人抛弃的感觉。刚来这个世界时是林虎先展露了他的善意,她只想记住别人对她的好,那些不好的事不好的人,她不愿多费脑子去将之铭记在心。
“你以为你救了他们,他们便会心怀感激,与你不计前嫌?”他冷哼一声,甩了下衣袖,“呵!天真。”
“我并非想要得到这些,只是若是可以一救,为什么不?即便救了他们什么也得不到,那也无关紧要,救人一命无关其他,只在一个人的良知和良心。”
她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不容任何人反驳,可惜听她这番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心狠手辣的章见月。
良心?良心是什么东西,良心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最让人恶心的东西。
章见月闭上眼,似乎都还能闻到那浓厚的血腥味,和母亲妹妹的惨叫。忽地双目睁大,林夕被他眼里的戾气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摔倒在地上,她捏着衣袖有些慌张。
这人又怎么了,动不动就摆出这副样子,看起来像是要杀人一样,可怕极了。
“良心是什么?本厂公竟不知什么叫做良心。”
林夕被他这番话无耻到,心想这人还真不愧是大反派,心里想得只有杀人杀人。之前见他在火场里救了自己一命,还以为他有所改变,找到了一些自己的良知。
现下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幻想,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有良知。他的心早就在满门抄斩时被自己扔掉了,扔掉的东西,他也从来不屑得再找回来。
“如今十三皇子病重,你就算不让我去也得找其他大夫去看,既然我说自己能治,便绝不会撒谎,你不如试一试与你和十三皇子也无甚大碍。那些下人我也随手医治了,也能为你们减少开支,毕竟下人死了再去采买也是要花费银钱的。”
林夕转换了下思路,此路不通变换一条路,总一条路是可行的。
“若你回不来呢?”
林夕“”
所以他刚才是在担心自己回不来?林夕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他在搞什么鬼。她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人能对她有恻隐之心,但这件事就这么发生了。
林夕展颜一笑,“若我回不来,便请大人一把火将我烧了吧。干干净净的,也不会传染疫病给别人。”
章见月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露凶光,喊了一句,“蠢货!”
突然被骂的林夕??????
这又是干什么,她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火葬是现代最好的方法。并且确实如她所说,疫病具有传染性,若是传染了疫病最好还是将尸体焚烧掉比较好。
“你可知”可知死后焚尸便不能投胎,可知这视为不孝。
章见月气得说不出话来,却见林夕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一甩袖子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