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唐静静的听着,成为已经走回办公室门口,背靠门框看着走廊的方向,“这些不中听的诽言也向来入不了我家爷的耳里。他只是往那里站一下,所有诋毁的声音便自动清扫干净。所以面对不可逆转的事,人的本能是闭嘴自保活命。可季医生你还记得,司慕小姐父母出事前我家爷的样子吗?”
不等季安唐说,成为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外界对我家爷的盛评可是‘未家公子清如玉,云燕贵女所求郎’。那时的爷年少而为,自己还是长大的孩子,却一边顶着未家的担子,一边又照顾着姳爰小姐成长的事情。他不过是在丢了司慕小姐后,边等边寻找的那些年里明白了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自力行效了些而已。该他承担的他一分没丢,不该他承担的他也一并扛起了。没偷没抢,没欺过长幼孤苦,也没行过苦恶的事。但人们对他的风评却不经自改的全变了。”
成为说,“可这又怎么样呢,爷变没变,要不要变,变好或坏由他自己说了算,外人的嘴再毒也伤不了他半分。以前爷过得平安,没有丢过幸福,所以待一切和善。但原本幸福的人被人破坏了幸福,再找回来后谁还能和善如初?爷如果不变,他的幸福有没有可能还会被偷走,被破坏,被杀死?那个时候,爷还有命再找得回来吗?”
听到这里,季安唐的眸子缩动了下,把手里的筷子捏紧了些。未辂亭的转变季安唐完全是看过来的,那个时候他待在最多的地方就是未辂亭的身边。那个时候未辂亭疲于找人却一丝不曾停歇。嘴里没日没夜念着艾司慕不见了,艾司慕在等他,艾司慕在受苦,他每要休息时艾司慕或许都在遭遇不测跟痛不欲生的苦。
未辂亭让季安唐给自己开了很多亢奋的药。那是未辂亭第一次自断骄傲,他为了找到艾司慕,赌耗的自己的命。
当时未辂亭说过一段话让季安唐一直记得很深,深到这些年他都是靠着这些话坚持了下来。
“安唐,你不用担心我会倒下。哪怕我现在吃的是毒药,没把司慕找回来我都不会死。”
“安唐,我的命早就给司慕了。可我把我的命丢了,我得自己找回来,别人帮不了我。”
“只要找回司慕,安唐你信吗,哪怕我一堆烂骨依旧能活。”
非常庆幸的,是未辂亭真的找回了艾司慕,虽然遍体鳞伤,但好在未辂亭的命还在。
季安唐知道成为对自己说这些话的用意,说实话虽然道理人人都懂,但能被人在乎跟惦记的提醒,心里的感受根本是不一样的。
只是季安唐从没想到,向来冷脸不语的成为会对自己讲这么些吐心的话。季安唐只是表现的没有几分热情,但当下的心里却因为成为的这些话,又涩又疼。他对艾池琠的感情有多深他自己最清楚,比起未辂亭对艾司慕的感情并不少分毫。
可与未辂亭的所作所为相比,季安唐的感情好似缺了重量跟勇敢,他口口声声说爱艾池琠,心里挂念的吃不下睡不着,可除了等,他也好似什么都没做过。再跟他这副快要活不下去的样子比较,季安唐自己都觉得他的感情既滑稽又分文不值。
而这些年他却一直陷在这份自我感动里面,还让身边的人都在担心。
成为看着季安唐悲切的脸,于心不忍的说了句,“等,也是一种很震撼的力量。在等的这个期间,要承受惶惶不安,要胡思乱想后再安抚自己。在动的人并不是最难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的人才是最煎熬的。”
“季医生,你等的这份感情很干净很忠诚,是因为你知道池琠少爷他也同样爱你,所以才值得你等,你才会等。”
成为说完该说的话,没再多讲一句便离开了。季安唐看着这人此刻走的这么干脆,要不是被谈话的人是自己,他都怀疑刚刚像情感专家的成为只是臆想的幻影。
誉惠囡走的匆忙手机忘在邱络玫的手里,所以她去丁家求助的事到底顺不顺利,邱络玫没法知晓。等待的过程是最难捱的,邱络玫焦急难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不放心誉惠囡的办事能力,但又极度渴望誉惠囡这次能成功办好这件事。
邱络玫也不是自己不能去,但她顾及着自己的面子,怕被丁家回拒面上挂不住,所以才催着母亲誉惠囡去。并在话里话外都暗示誉惠囡这件事要求成的必要,用尽办法,即便跪下。
可这些年能被邱络玫操控的艾伯云只是婚姻内的棋子。真正与商圈或云燕贵圈人物打交道过的机会并没有。她的三分聪明用来对付艾伯云跟誉惠囡还凑活,但想在其他族门上动心思,就是蚂蚁撼象过于不自量力了。
她以为自己行动的够快,能在邱秉山事情被曝光之前拿下逃生的机会,可她并不知道在邱秉山出车祸前,艾司慕已经悄悄给丁家送了匿名消息。
丁家之所以帮衬着邱家,也不过是因为邱家族门小好拿捏,且邱秉山对丁家有利用价值。现在人虽活着却已是废人,利用的价值自然也就没有了。更何况艾司慕跟未辂亭既然对邱家出了手,势必是断了邱家生还的路。这个时候谁敢出头,就是自己找死。
所以本就是利益捆绑的关系,利来利往,根本不至于要牺牲自我为一个已灭的家族伸手做什么。这种时候但凡脑子不缺点东西,就不会做求死的事。而丁诚刚脑子恰好不缺。所以邱络玫自以为是的计划,也必定梦幻泡影,一场空了。
------题外话------
相爱令人盲目
因为他们只看得到自己对爱人的满腔热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