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夫人!”
打开屋门,陶谷见是朱秀之妻,急忙弯腰行礼。
符金环与朱秀成婚后,获封四品硕人封号,在外命妇里算是步入高品级行列。
陶谷的老妻直到病死,也只是被礼部按照惯例追赠一个六品恭人封号。
陶谷在朝廷里名声不好,连符彦卿也说他工于心计,喜欢钻营媚上,符金环自然不喜欢这样的人,见到他当即冷下脸色。
不过陶谷毕竟和符彦卿年纪相彷,符金环侧身避过不受他的礼,微微颔首道:“陶公礼重了,妾身受不起!侯爷在屋中歇息,陶公请!”
顿了顿,符金环又嘱托道:“侯爷身子还未完全康复,需要静养,还请陶公见谅。”
陶谷忙揖礼道:“夫人放心,老朽绝不敢耽误太久!朝廷里有几件要事,需要及时让侯爷知晓!”
符金环略一颔首,带着马庆离开。
屋中,朱秀笑道:“陶公还请见谅,不能下榻相迎,失礼了,陶公无需拘束,请坐!”
陶谷小心翼翼在床榻前的椅子坐下,慰问朱秀伤势。
一番寒暄后,陶谷压低声道:“侯爷可知近来发生的几件大事?”
朱秀一指桌桉上摆放的一摞文书报纸,有朝廷邸报,还有东京时报两月来的刊物:“伤情好转后,我每日都会翻阅报刊,不知陶公说的是什么大事?
如今朝廷最大的事,不就是官家率军围困邺都,王殷据城死守?”
陶谷不屑道:“王殷之流不足为惧,官家在他身边早有安排,不出一月,叛乱必定平息!”
朱秀惊奇道:“陶公为何如此肯定?莫非有其他消息?”
陶谷神秘一笑:“侯爷难道没有发现,武德司副使向训,已经有大半年没在开封露面?”
朱秀愣了愣,恍然道:“陶公是说,官家早就在王殷身边埋下人手?”
陶谷捻须冷笑:“刽子手早已安排好,可笑的是将死之人却还不曾察觉!
王殷也不想想,天雄军乃是官家一手带出,邺都更是龙兴之地,岂能任由他造次?
官家对二王逆党早有防范,暗中布置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二人露出反叛苗头!”
朱秀点点头,联想到上元节时那场处处透露诡异的动乱。
与其说是动乱,不如说是郭威逼迫王峻王殷露出马脚,牵连出一批怀有贰心的官员将领,郭威再借故发挥,搞一次朝堂大清洗,彻底铲除大周立国后那些心有异志之人。
目的,自然是为传位做准备!
朱秀感慨道:“官家真是雄才大略啊!”
陶谷也面北拱手:“我大周立国三年有余,三年休兵养民,可谓国泰民安!如今朝廷最重要的,就是早定国本,官家此举,就是在为新君铺路!”
陶谷声音极低:“想必侯爷也知道,官家龙体每况愈下,今年又亲征邺都,再这么折腾下去唉~”
陶谷悲戚似的叹口气,朱秀却从他眼睛深处看出丝丝兴奋、期待,还有些许狂热。
看来他嘴上担忧官家身体,其实心里巴不得早日迎接新君。
郭威在位时他不得志,便期盼着在新君朝能时来运转。
朱秀心里暗生警惕,这家伙果然如历史评价那般,气量狭小,阴险狠媚,虽有大才却是个奸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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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郭威虽不待见他,但也不曾苛待。
陶谷当年依附李业聂文进,没少上表文配合李业等人污蔑郭威。
大周立国后,郭威看在太原老相识的情分上,没有计较他以前的罪责,让他留任朝廷,当了右散骑常侍。
如今看来,陶谷非但不念恩情,反倒在心里一直埋怨郭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