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摆手笑道“岂敢,只是想提醒朋友,你们如今处境艰难,不如与我们合作,一起赚大钱!往后我们提供盐,你负责销路,赚来的钱分你两成利。”
盐利润高,不缺市场,只要打开销路,有多少就能卖多少,两成利足够丰厚。
大汉依旧满脸冷笑,丝毫不为动心。
“大哥”老六忍不住低声道。
“闭嘴!”大汉狠狠瞪眼。
大汉看向马三,冷冷地道“条件倒是优厚,可惜找错人了。我贩盐不图谋利,更不会与你们这群贪得无厌的盐商勾结,榨取百姓的血汗钱。”
马三怔了怔,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他“朋友,你”
大汉不耐烦地挥手叱道“莫要啰嗦,我们并非同路中人!不想找麻烦的话,赶紧滚蛋!”
老六急了,低声道“大哥,我看这生意可以谈”
大汉猛地扭头怒视他“谈个屁!你忘记当初我们为何要贩盐了?”
老六咬牙道“有太多人吃不起盐,难不成都要靠我们接济?这些盐,可是弟兄们拿命换来的!”
大汉怒道“我们现在赚的钱,足够穿衣吃饭。我们贩盐,是为了不让乡亲们再吃薛家的毒盐被毒死!不再受薛家的压榨!这伙无良盐商和薛家有何区别?你也想和他们一样,赚黑心钱,脏了良心?”
老六低头不说话,眼里却满是不甘心。
“朋友”马三干笑一声。
大汉不耐烦地喝道“赶紧滚蛋!你们几个,送他们出村!”
屋门口四名汉子近前来,二话不说就要把二人推搡出屋。
朱秀忙道“这位大哥可敢报上名号?”
大汉冷眼一扫,不屑道“有何不敢!听好了,某名叫毕镇海!”
没等朱秀说话,几名汉子粗鲁地将他们推出屋,骂骂咧咧地押着他们离开土院,往村口而去。
毕镇海站在院门口,望着一行人远去,浓眉渐渐拧紧。
“老四,通知弟兄们赶快收拾,我们去连云坞堡避避风头。”
身后一名瘦小汉子应了声,忙下去吩咐。
毕镇海看了盐低垂着头的老六,拍拍他的肩,叹口气道“老六,我知道你是为弟兄们考虑,但这伙人来历不明,不可轻易相信他们的话。
我们这伙人当初凑一块,不就是为了不受薛家欺凌,为受苦难的乡亲们干点实事?等以后薛家垮台,泾州的天敞亮了,赚钱过好日子的机会多得是,何必急在这会?”
老六低着头声音沉闷“大哥教训的是,我知道了。”
等毕镇海走开,老六回到屋中,他从怀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通缉告示,展开抹平,又细细看了一遍,扔进火盆。
跳跃的火焰倒映在他阴暗闪烁的目瞳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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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县城的土路上,骡车嘎吱嘎吱地缓慢行进着。
风雪小了许多,朱秀解下风帽拍打沾落的雪花。
“大侄子”马三还沉浸在刚才的演戏情景中没回神。
朱秀翻白眼,敢情还叫顺嘴了,没好气道“叫我朱书记!”
马三大饼脸赧然一笑,嘴皮嗫嚅,终究还是喊了声“小官人。”
不知道为什么,小官人喜欢让人叫他朱书记。
马三觉得怪怪的拗口。
“小官人,我觉得那毕镇海倒是个人物。”马三钦佩道。
朱秀笑道“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难怪敢跟薛家作对。”
“可惜了,他不肯跟咱们合作,脾气有些死倔。”马三摇头。
朱秀懒洋洋地斜靠着,“不急,他可以视钱财如粪土,可他手下人却不一定!这家伙是个豪杰,只可惜干大事,光凭一腔热血是不够的。他们这伙人,迟早要出大乱子!回去请关大哥派人盯紧些,一有动静马上通知我。”
马三忙记下,搓搓手期待道“小官人,刚才小人演的咋样?”
朱秀瞥他一眼“还行吧,表情和情绪的转变略显突兀僵硬,前后转化不够丝滑,临机反应倒算不错,总体说来,还需要加强自我修养。”
马三后怕道“这伙盐贩子不是善类,小人可算是吓出一身冷汗!”
“你也就这点出息。”朱秀哼唧一声闭上眼睛,他可不会告诉马三,刚才他也吓出一身汗,现在浑身还冷飕飕的,回去后只怕要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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