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回雒阳求援也是一样。</p>

只凭一枚校尉腰牌一根顒鸟毛就想请玉衡军大军出雒阳，简直天方夜谭。</p>

林校尉仰躺在草席上，老大夫在他脑门上扎了好些针，让他冷静不少。</p>

他听完当下的状况，忽而长叹：“只怪我等人微言轻。”</p>

叹了一声后，他脑袋清明许多，闭目细思片刻后，斜眼看武二。</p>

“你可记得旱魃漆棺上的字？”</p>

武二是林校尉的副手，两人默契非常，蹙眉沉思了一瞬后道：“金鞍？”</p>

林校尉沉重喘息一声：“没错，就是金鞍山！”</p>

一直抱臂像是局外人的李主簿，插话道：“云武郡城往北三百里的赤霞金鞍山？”</p>

李主簿是云武郡地头蛇，对郡内事务了如指掌。</p>

他忍不住捻须，随后面色大变：“你是说旱魃在金鞍山中？”</p>

“你们进金鞍山去了？”</p>

林校尉仰躺着，回忆道：“我忽而记起一件要事。”</p>

“云武地区传言金鞍山中有座神祠，是掌握地火的山神居所，有雷电环绕，人类不敢妄进。”</p>

“只有正月十五那日向神山进献骏马，才能停雷霆风暴一日。”</p>

“百姓便可趁机入山，在岩壁上寻找一种珍贵的草药。”</p>

反应过来的武二，脸色霎时苍白：“我们进去时，金鞍山中并未见雷霆，也不是正月十五啊。”</p>

李主簿神色未变，但他失手拽下来的胡须可窥见内心翻腾。</p>

“金鞍山中白玉遍地，在白玉和青色垩土之间，会长出一种能延年益寿的珍贵草药，名不死草。”</p>

“两年前，雒阳朝廷曾下令云武郡每年上供不死草鲜九十株。”</p>

这数字，让一直旁听的秦璎心中暗骂了一声。</p>

不死草和不死草鲜，一字之差便是天壤之别。</p>

鲜，得全须全尾带着土将这贡品送到京中，保证贵人们拿到手时叶片湿润新鲜。</p>

云武郡地处西北，照林校尉方才所说，云武郡和雒阳之间整三十七个驿站，只怕距离不下三千里。</p>

这几千里的路程送九十九支鲜草药进京，还要保证存活，得一个驿站一个驿站不停歇的接力运输。</p>

期间消耗的钱粮足够拖死许多百姓。</p>

箱子外的秦璎托着下巴计算了一下。</p>

算上这种药草的稀有度和运送途中的折损。</p>

若要保证每年九十株的贡品，百姓只每月十五进献骏马入山采集，是绝对不够的！</p>

“为了应付着徭役，百姓一定找了别的办法破除掉雷霆，让他们可以常进常出采药！”</p>

秦璎的话音突然在韩烈耳边响起。</p>

他还没来及反应，林校尉接着就道：“与山神的默契被打破，只怕才是变故根源！”</p>

迷毂花的光照亮屋中，李主簿脸色惨白：“大旱，也是从两年前有了迹象。”</p>

两年前的政令，让金鞍山中规矩被打破。</p>

两年前出现大旱。</p>

林校尉他们在雷霆消失的金鞍山，看见了旱魃栖身的棺材。</p>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p>

屋中响起林校尉带着恐惧的声音：“所以，棺材里的旱魃说不定早已成型不知多少年月，只是受困于雷霆之中！”</p>

“休整两年，它要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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