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造出300多个轮子的超大型运输车。”张琰说。</p>
“300个轮子的汽车?”胡宛如眼睛睁得老大,有点像乒乓球,非常惊讶地问。</p>
“是啊,刚开学时我们辅导员说,这样的车型科学家已经预言过了,造出这样的巨无霸是完全可以实现的,这种汽车的载重也会超过万吨。”张琰说。</p>
“我的天啦!估计这车能把我们厂的一个车间拉走。”胡宛如说,“我可从来都没见过那么多轮子的车,一辆车应该比好几节火车车厢都要长吧?”</p>
“别说你没见过,全世界的人都没见过。老师说,西方的一些军事强国现在造出来的重型运输车,最多也不过140个车轮,连300个轮子的一半还不够呢。”张琰说。</p>
胡宛如脸上的红晕已经消失了,寒风微微地吹来,有点冷。</p>
这时又该胡宛如上场了,她说她等会再打就没去接球拍。赵波涛刚好见缝插针就上场去了。</p>
“你刚才问我初三时分过班吗?”胡宛如又把话题转了回去,她问张琰。</p>
张琰点点头说:“是。我不知道你们那时分不分班。”</p>
“我是兵工厂的子校,初中毕业时大家共有三种去向,一种是考中专,一种是考技校,再一种就是考高中。”胡宛如说,“到了初三以后每半个学期都要摸底考试,然后根据成绩分成两个班,把成绩好的同学分在一个班,这个班的同学主要瞄得是考中专,另一个班就是准备考中技和考高中的学生。你们呢?”</p>
“我们也分班,但我们学校的学生不能考技校,要是考不上高中就只能回家种地。种地实在是太辛苦了,简直要人的命。夏天得在烈日暴晒下一镰一镰割麦子,再把带着麦穗的秸秆扎成捆装满架子车,全靠人力往出拉,麦田里很松软,拉架子车时肩膀上还得套根绳子,得跟牲口一样用尽浑身力气才把一车秸秆拉出来。”</p>
“然后呢?麦子是怎么从秸秆和麦穗上取下来的?”胡宛微微蹙了蹙眉疑惑地问。</p>
“拉秸秆时肩头都要被磨破,会留下一道一道的血丝,汗水一个劲往里面渗,就像往伤口上撒盐一样,蛰得人钻心地疼。”张琰说,“那一刻,你知道我联想最多的是什么吗?”</p>
“什么?”胡宛如问。</p>
“被严刑拷打的地下党。”张琰说。</p>
“这哪跟哪儿啊?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胡宛如说。</p>
“架子车被拉出麦地时架车辕的人两腿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鞋子里会灌进麦芒,一走,就往皮肤和肉里扎。汗流进肩头的伤口比马蜂蛰了都疼,直往肉里钻,跟被拷打的地下党还有什么别?”张琰注意到,胡宛如有种被麦芒刺痛的表情,怯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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