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还是沉默，涂窈默默收回手机，换了一张近景照，推了过去。</p>

涂朝夕的脸铺满了整个屏幕。</p>

对于林樾来说，是一股扑面而来的本能的威慑力。</p>

林樾：……</p>

看着眼前这张脸，少年几乎不受控下意识地张了张嘴。</p>

“我……”</p>

涂窈慢慢凑过去。</p>

林樾无奈地搓了把脸，闷声道：“……是，治腿的恢复期太长了，我得照顾奶奶。”</p>

“你也看到了，奶奶的身体越来越差，离不开人。”</p>

“请护工我不放心。”</p>

涂窈点点头，喃喃道：“……是这样的。”</p>

谁来都不放心，只想自己照顾。</p>

她又问：“那你为什么没把认回大哥二哥的事情告诉奶奶？”</p>

林樾黝黑的脸色瞬间一僵，张了张嘴：“……这你也知道了？”</p>

涂窈点了点头。</p>

林樾：……</p>

“我……”</p>

涂窈：“是怕奶奶让你回到大哥二哥身边，但你不想离开奶奶吗？”</p>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p>

“……是。”</p>

如果奶奶没有生病，哪怕知道他有了亲人，也未必舍得让他离开。</p>

但恰恰是因为生了病，能托付一个是一个。</p>

林樾说完，涂窈默默收起了手机，退出图片，可以看到图库里一连串下去全是涂朝夕的照片。</p>

林樾：……</p>

林樾实在没忍住，立马黑着脸伸出有些粗糙的手狠狠地搓起了她的脸。</p>

涂窈一个不防备：“哎哎哎，疼疼疼！小哥！”</p>

林樾一下泄气，放松了力道，轻轻地揉了两把，然后佝偻着干瘦的背，陷入了沉默。</p>

涂窈：“……那你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们吗？”</p>

林樾眼神微闪：“……没有。”</p>

涂窈眨了眨眼：“那今天的事情可以跟哥说吗？”</p>

林樾转过头，闷声道：“你要是敢说，不是你死就是我死！”</p>

“要么同归于尽！”</p>

涂窈有点委屈：“你自己都憋不住话，还警告我……”</p>

林樾当即沉着脸瞪过来！</p>

涂窈：……</p>

涂窈揉了揉脸，小声说：“……知道了。”</p>

“反正你们当哥哥的谁都可以管我！”</p>

勉强板回了一局，林樾神色比起刚刚也显得不那么阴沉。</p>

他站起身：“……好了，你回去吧。”</p>

“哦……”</p>

想到什么，林樾又转过头：“你刚刚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p>

呼叫，提前清扫障碍物，提前给抢救设备预留空间。</p>

用冷静两个字可能都没办法概括，更像是……熟练。</p>

涂窈一愣，对上他黑沉的目光，缓缓道：“……因为我聪明？”</p>

少年脸色又是一黑，挥了挥手：“走吧走吧。”</p>

涂窈又跟了过去。</p>

林樾：？</p>

涂窈一脸无辜：“我作业还没拿啊……”</p>

林樾：……</p>

走进病房，涂窈默默把背包提了起来，又看了眼病床上的老人，才转身离开。</p>

涂窈没走多久，林樾的手机就响了起来。</p>

他接起，没等对面开口就直接道：“明天早上，直接医院碰面。”</p>

……</p>

走出医院，涂窈望着头顶的天空，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p>

……小爹，我好像越来越幸运了。</p>

她一直就不是一个非常好运的人，小时候院长奶奶给的糖，没过两分钟就找不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