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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说十分钟后下楼，但周美西怎么敢真的等到十分钟后才下去。</p>
凌月一走周美西就连忙关电脑收拾桌面，连水杯里的水都来不及倒，拿上包就赶紧走了。</p>
她在电梯里补了气垫和口红，到地库用时六分钟。</p>
总裁的车位就在电梯口附近。</p>
这栋楼大大小小一共有十多个公司，但这么好的车位也就南北入口的两个电梯门口这几个，其中一个就是凌月的。</p>
凌月今天开的是一辆冰川白的欧陆，周美西站在车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卫衣卫裤，难得地有些局促。</p>
她今天穿得太休闲了点，怎么好配得上这豪车，没有助理的样子，也压根不像司机。</p>
电梯“叮”了一声，凌月从里面走出来，经过周美西时将车钥匙递给了她。</p>
周美西双手接过，伸手拉开了车门。</p>
关门那瞬间她甚至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刚刚关门是不是有些用力了？</p>
但凌月并没有看过来，他的车多得估计半个月都能不重样，当然不会在意司机关车门是轻了还是重了。</p>
周美西系好安全带后开始调整座椅——凌月腿太长了，座椅间隙宽得周美西伸手都摸不到方向盘。</p>
结果左手在座椅底下摸了半天都没找到开关，凌月等了几秒，很贴心地推开车门绕到驾驶座这边弯腰告诉她按钮是哪个。</p>
周美西恍然，“哦哦，谢谢凌总。”又虚心求问：“那这个是什么？”</p>
凌月：“腰部支撑。”又干脆指给她看全部按钮的功能，回到副驾后还给她讲了一遍中控和方向盘上驾驶会用到的按钮。</p>
周美西一学就会，随后启动车子，仪表盘亮起来的瞬间发动机低沉地呜了两声。</p>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开这么贵的车，说不紧张是假的。特别是刚刚凌月走过来凑近告诉她座椅按钮时，两人同时低头，他的发丝不小心拂过了她的脸颊，周美西的心跳瞬间快得不行。</p>
因为凌月从走出电梯直到上车，都没有正眼看过周美西一眼，就是刚刚给她讲按钮也一直微微低着头。</p>
很明显地在避免着和她对视。</p>
简直分分钟都在提醒着她，早上她打到了对方的啾啾。</p>
这人也真是的，明明是混迹商场多年的总裁了，往常无论是面对合作伙伴还是竞争对手都能不动声色的人，就不能在面对不小心甩手打到他啾啾的女职工镇定自若一点吗？！</p>
他这样搞得周美西也很难堪。</p>
周美西就想不明白了，他到底在尴尬什么啊，该尴尬的人是她吧！</p>
逼仄空间里充斥着凌月的气息，不是他的香水，是一种没有实质性的味道，周美西皱了皱鼻子仔细闻了一下，感觉那味道更像是从他身上衣物散发出来的。</p>
周美西在办公室里闻了一天小宋身上穿透力十足的香水味，现在闻到这种清新自然的味道，她只觉得自己的鼻子得到了救赎。</p>
余光瞄到凌月系好了安全带，周美西轻点油门，车子丝滑地离开了车位。</p>
豪车就是不一样，方向盘都有加热。</p>
凌月在旁边操作着中控，调试好空调温度又打开了音响，轻柔的钢琴曲流转出来。豪车的音响真不错，周美西有一股连自己手机蓝牙的冲动。</p>
晚高峰路上有点儿堵车，周美西在红绿灯前轻轻刹住车，右手臂下意识屈起放到中控上，结果手肘碰到了另一人的手臂，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立刻撤回了手。</p>
余光瞄到男人也几乎同时收回了手，气氛有些尴尬，周美西不得不开口打破这瞬间的不自在：“抱歉凌总。”</p>
“没事。”凌月说，“车太小了。”</p>
“哈哈，凌总幽默了。”几百万的车还小？开玩笑呢。</p>
气氛还是尴尬。</p>
在此之前，她和凌月好像都没有单独相处过。</p>
周美西绞尽脑汁想话题破冰，但几个念头在脑袋里闪过都被她否决了。</p>
她和总裁能有啥共同话题啊！</p>
好在马上就绿灯了，周美西连忙启动车子。</p>
倒是凌月忽然又开口：“小周进公司多久了？”</p>
天哪，这尬死人的话题。</p>
“三年多了。”周美西回答，“马上就四年了。”</p>
“那是一毕业就进来了？”</p>
“差不多，毕业之后家里蹲了几个月，才被爸妈赶出来找工作的。”</p>
凌月似乎笑了一下，“我也差不多。”</p>
“是吗？”周美西惊讶地扭头看他一眼，有点不信，“凌总居然也家里蹲过？”</p>
他可是名校高材生。</p>
“对。”察觉到她的视线，凌月先是下意识迎上——对话时望着对方的眼睛是刻入骨髓的礼节，但视线短暂地接触后，他又立刻垂下眼眸，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视线，“刚回国那会还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家里面本来是想让我直接进公司的，我不想进，和他们熬了几个月。”</p>
“然后就来我们公司了吗？”周美西问。</p>
“恩，刚好对这个赛道比较感兴趣，觉得前景也好，就来试试了。”</p>
周美西禁不住握紧了方向盘。</p>
他说得倒是云淡风轻，但是据周美西了解，当初他收购这个公司可是花了三千多万。</p>
他说得怎么跟过家家一样啊。</p>
真想跟他们这些有钱人拼了！</p>
吐槽归吐槽，周美西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拍马屁的好机会，她嘴甜地奉承道：“凌总眼光好。”</p>
这也是实话，几年前这个行业确实冷门，最初周美西进公司的时候员工加上保洁也才50几人。当时也根本没什么业务，原老总欠了一屁股债，公司资产都被抵押了，周美西和小宋那会都已经天天在面试别的企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