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马不停蹄地赶往塞北。</p>

途经驿站，接连换了好几匹快马，这才在十多日后，赶到了虞日重的流放之处。</p>

与青竹安排的眼线碰面，便由他们领路，来到了虞日重所住的院子。</p>

阳光虽明媚耀眼，可塞北苦寒之地却仍是冰天雪地的寒冷气候。</p>

推开门篱，便见一个穿着灰色袄衫，满头白发的老者，正弓着腰在地上搓着干苞米，赶着府衙安排给他的活计。</p>

慕北披着黑色的毛皮大氅，穿着厚厚的革皮靴子，踩着地上冻结的雪块，一步步靠近。</p>

他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该如何面对。</p>

想起一年多前，自己对虞日重下的狠手，慕北愧疚万分。</p>

哈气在面前缭绕，慕北无声启唇多次，才鼓起勇气久违地叫了一声“虞伯父”。</p>

天寒地冻里，正蹲在院子里掰苞米的“虞日重”，手中的动作突然滞住。</p>

“虞伯父。”</p>

慕北上前又唤了一声。</p>

未等他靠近行礼，虞日重噌地就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冲到屋子里，将房门紧紧锁住。</p>

慕北察觉到异样。</p>

此番行径着实不像当年的吏部尚书，更何况，虞日重也没有理由躲着他不见。</p>

用力敲了好几下门，屋内都不给任何的回应。</p>

“怎么回事？”，慕北不解地同潜伏在此处的眼线问道。</p>

那几人俱是摇头，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p>

凤眸半眯，慕北想起青竹之前汇报过的情况。</p>

“这些日子，可还有另一批人在暗中观察虞日重？”</p>

其中有人回道：“说来也奇怪，这些日子，那几个人，还真没再出现过。”</p>

预感到事情不妙，慕北直接命人破门而入。</p>

这才发现虞日重竟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调包了。</p>

慕北首先怀疑的便是太子魏修己，可当他逼问冒充虞日重的老者时，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p>

“你再说一遍，把你带到这里的人什么长相？”</p>

“一个红衣少年，很开朗的小伙子，个子跟将军你差不多高，模样也长得俊俏，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弯得跟月牙似的，哦对，说话时有点南边的口音。”</p>

慕北气得咬牙切齿，唇线紧抿，绷紧的下颌线愈发地棱角分明，而两个拳头更是捏得咯吱作响。</p>

红衣少年，桃花眼，不是那武尚景，又能是谁？</p>

可是他为何会来此处，又为何带走虞日重？</p>

回想起从南州城出发时，武尚景便借口要去母亲娘家走一趟。慕北猜想，许是那时武尚景便是赶往此处。</p>

可他找虞日重的目的是什么？</p>

难道和虞笙笙有关系？</p>

慕北百思不得其解。</p>

老者所知甚少，任慕北再如何拷问，也问不出一二来，只好将他留在这里继续充当虞日重。</p>

慕北重新跳上马背，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骏马一声长嘶仰蹄，便载着慕北朝着都城的方向快速折返。</p>

***</p>

长春宫。</p>

“母后，儿臣求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