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善若有所思地沉默了须臾。</p>

“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时最美。”</p>

“阿善说得对，蝴蝶飞舞时最美。所以，人也是一样，活着的时候，在你眼前笑，在你眼前哭，才是最美的。”</p>

秦善看向那几盏美人灯，凝着眉头若有所思。</p>

除了用刀刺过夜香郎外，虞笙笙从未杀过人。</p>

而眼前的秦善是个侍卫，与夜香郎不同，习武之人反应速度都是极快的。</p>

且体力上，虞笙笙自知不是秦善的对手。</p>

一刀下去能不能致命也说不准，搞不好激怒了他，那就真的很难再拼出一条活路。</p>

虞笙笙屏住呼吸，内心纠结斟酌了半晌，这才狠下心来要动手。</p>

可秦善却忽然在这时转过头来，吓得她紧忙将暗器藏好。</p>

一双极其认真的眸眼凝视着她，秦善摇头否定了她适才的话。</p>

“笙笙姑娘说的不对，蝴蝶会飞走，人也会离开，只有死的东西才永远不会离开我的视线。”</p>

虞笙笙额头似有黑线滑落：“......”，话都白说了。</p>

真是夏虫不可语冰，疯子不可讲理。</p>

脑子飞速转动，虞笙笙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却见秦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她的眼前。</p>

“笙笙姑娘，把这个喝下吧，喝下这就不会感到痛，等你沉沉地做个美梦，就会成为这世上最完美的一盏美人灯。”</p>

他温和地笑着，可眼神却是虞笙笙见过的最癫狂、最冷漠、最麻木不仁的。</p>

就连秦善脸上的疤痕，都带着诡异的色彩，与那温和的笑意有着极强的割裂感。</p>

虞笙笙笑着接过，“好。”</p>

秦善的眸光凝聚，透着异样的神采。</p>

“笙笙姑娘，真的好特别，你就不怕死吗？”</p>

“不怕。”</p>

虞笙笙能清晰地感受到心在狂跳着，恐惧如同洪水一般，在她体内泛滥成灾。</p>

可她却没有退后。</p>

为了能活着与父亲团聚，为了死前能去一趟母亲和姐姐的墓前跪拜一次，她坚强地笑着，借用她柔弱少女唯一的优势，朝前迈进了一步。</p>

“阿善......”</p>

虞笙笙上前抱住了秦善，故作乖顺地哄着他。</p>

“我不仅不怕，还不会离开你，会永远陪着你。”</p>

异于常人的举动，让秦善有些不知所措。</p>

他似乎极其不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如同困在梦魇一般，目光空洞，低低呓语着什么。</p>

“不会离开我？”</p>

“永远陪着我？”</p>

......</p>

虞笙笙抬起一只手，冰冷微颤的指腹轻轻抚摸着秦善的脸,她视线紧紧盯着他，温柔言语，哄骗着他。</p>

“对，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陪你在这里面......好不好？”</p>

另一只藏着暗器的手，极其自然地抬起，并绕到他的颈后。</p>

美人灯烛光昏暗，照在两人身上，在墙上映出两个贴合的身影，诡异且如鬼魅。</p>

墙上的影子突然有只手扬起，薄如秋水的刀刃反着烛光，割向了那恶魔的喉咙。</p>

“啊”的一声尖叫，回荡在阴沉死寂的地下室里。</p>

虞笙笙的计谋没能得逞。</p>

她的手被反扣到身后，手中的暗器脱落，一只胳膊也被秦善别得生疼。</p>

秦善捏住虞笙笙喉咙，将她提到半空，表情扭曲，布满血丝的眼神盛着无尽的愤怒。</p>

“你骗我，你跟他们一样，都是骗子！”</p>

呼吸被扼住，虞笙笙的脸上血色憋胀，泛红的美眸噙满泪水，映着那美人灯诡异的火光。</p>

她用力地拍打掐住她脖颈的手臂，悬空的双腿在裙裾下踢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