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遥趁热打铁，说得是慷慨激昂，口沫横飞。</p>

“那虞笙笙左右也是罪臣之女，慕北，你与她本就有缘无分，这次也算是天意，勿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做傻事，有失你将军的威望。”</p>

“别忘了慕蓉和你母亲死得多凄惨，你父亲和兄长又是死于谁的手下，切勿被美色蒙了心。这是上天在提醒你，是你双亲地下有灵，在帮你啊！”</p>

慕北睫羽缓缓抖了一下，狭长微挑的凤眸低垂，他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下了决定。</p>

“选虞笙笙换扶胥国三世子…….”</p>

魏之遥怒斥：“这怎么行？本王不同意。”</p>

李副将亦是附议：“慕将军，三思啊！”。</p>

然而，慕北却忽然跳下马，扔掉红缨长枪，遥望着城墙挂在那里的虞笙笙，脸色不带任何情绪。</p>

魏之遥亦是跳下马，抓住慕北。</p>

“慕北，你这是又要做什么？”</p>

慕北沉声道：“用我换沈婉。”</p>

魏之遥：“你疯了吗？”</p>

慕北不予以理睬，他义无反顾，下令命人迅速将他的意思传给扶胥国。</p>

他相信，比起沈婉，他慕北的命，对扶胥敌军来说，更有诱惑力。</p>

半晌后，对方来报。</p>

“启禀慕将军，扶胥国的大世子给态度了。”</p>

慕北急道：“怎么说？”</p>

“那扶胥国大世子说，思来想去，区区一个大汤国的奴婢就能换他们世子的命，不仅有损扶胥国的颜面，传出去也会被天下人所耻笑，无须选择，就用沈婉换三世子。至于慕将军，他不感兴趣，也不想引虎入穴，就算了吧。”</p>

胸口霎时隐痛蔓延，憋得人喘不过气来。</p>

慕北彻底慌了。</p>

体内的血液都仿若凝固了一般，原本冷白的面色变得愈加惨白，他不知所措地望向远处城墙上，有些无力地轻唤着她的名字。</p>

“笙笙。”</p>

怎么办？</p>

他的笙笙怎么办？</p>

慕北恨不得能飞过去，将他的笙笙救下来。</p>

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的没用，竟然连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p>

“把三世子给带过来！”</p>

慕北一声暴怒，震得周围的士兵将领皆是两股战战。</p>

魏之遥严声厉色地质问：“你又干什么？”</p>

“我带三世子去要人，不交出虞笙笙，我就当他们面宰了三世子。”</p>

“你给本王清醒点。”</p>

魏之遥当即抡了慕北一拳。</p>

“别忘了储君之争在任何国土都是存在的，那扶胥国大世子分明就不是诚心要用人质换人。你若宰了扶胥三世子，岂不是成全了他。”</p>

“到时，沈婉救不出来，虞笙笙也活不成！”</p>

原本默契互相扶持的两个人，再次因为同一个人，产生了分歧。</p>

从来都是处乱不惊、游刃有余的慕北，今日却慌成了另外一个人。</p>

骨节分明的手不停颤抖着，就连取下腰上的佩剑都卡了两三次。</p>

他目光沉沉，脚步开始朝对面的敌军走去。</p>

魏之遥同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慕北便被数十个士兵将团团围住。</p>

为了虞笙笙，他愿与天下为敌，</p>

慕北额头青筋暴起，抽出长剑，目光阴冷森寒。</p>

“让开！”</p>

“我慕北自己想去送死，你们来凑什么热闹，都给本将军让开。”</p>

……</p>

二选其一。</p>

虞笙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会选谁。</p>

无论是魏之遥，还是慕北身旁的李副将，就算是武尚景在此，都会无条件选择沈婉。</p>

不管慕北作何选择，她虞笙笙的结局都已经定下。</p>

她看向被挂在一旁的沈婉，又低头望向几丈高的城墙，上面有士兵持着刀，只要将绳子砍断，她随时都可以从城墙掉下去，摔在地刺上被活活扎死。</p>

明知即将到来的命运，虞笙笙内心仍对活着抱有希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