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心疼得很，可言语神情中却未流露出半点怜香惜玉来。</p>

“中午给你的药膏，在身上吗？”</p>

“在。”</p>

“药膏拿过来。”</p>

虞笙笙乖顺地从未烘干的衣服里掏出药膏，略有些局促地在慕北身旁坐下。</p>

“给我。”</p>

虞笙笙将药膏递过去。</p>

“转过去。”</p>

虞笙笙扭过身，抱着膝盖，像个乖巧宁静的小兔子，颔首静静地看着那堆火发呆。</p>

瘦削微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在那一条条鞭痕上，明明是清清凉凉的触感，可那指尖所过之处，肌肤皆是灼热的。</p>

虞笙笙的心头微微泛着甜。</p>

“将军今天何必呢，我一个玩物，一个复仇的工具，哪值得将军以死相救。”</p>

毕竟还是稚气的少女，虞笙笙左一句玩物，右一句工具，暗戳戳地表达之前的不悦和委屈。</p>

“你若是死了，我折磨谁来气死虞日重？”，慕北声线仍是沉冷的，淡漠的情绪让他的话竟有十分真。</p>

可是虞笙笙晓得，他是在狡辩。</p>

她不悦地瞥了瞥嘴，调侃道：“今日将军若是也死了，不是更气不到我父亲了，我父亲反倒要开心的。”</p>

“我说过，我慕北不会死的，在你和虞日重都死了之前。”</p>

“慕北，若是我们两家，没有仇恨，你……”，虞笙笙欲言又止，低头纠结着。</p>

慕北抬眸瞧了一眼，继续给她涂着药，“你什么？”</p>

虞笙笙转过身来，映着火光的美眸晶晶亮，她定定地看着项北，终究问出了在心头徘徊已久的那句话。“你可会心悦于我？”</p>

慕北凤眸微敛，心头微颤，涂药的手指也僵在了那里。</p>

这是一个他不想思考、不想面对的问题。</p>

他害怕去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那样，折磨的只会是他自己，痛苦纠结的也是他自己。</p>

更何况，这个答案，他早就有了。</p>

慕北故作沉冷，面无表情地掀起眼皮看着虞笙笙，随后猝不及防地来了个手刀。</p>

美人当即昏倒，坠入了他的怀中。</p>

真是个不省心的兔子，扰人心神！</p>

将自己的烘干的衣服盖在了虞笙笙身上，慕北又握住白白软软的“兔爪”，给她手背上的鞭痕，细心上药。</p>

雨一直下着。</p>

崖洞口，树枝支起的架子挂着慕北的盔甲，给洞内的两人挡着外面的风雨。</p>

火苗越来越弱，不算宽敞的洞内再也找不到可以燃火的枯叶了，绕进来的风裹挟着些许的冷雨，扑打在微弱的火焰上，轻轻一吹，火彻底灭了。</p>

慕北只穿着一件中衣，剩下所有的衣衫都裹在了虞笙笙的身上。</p>

一只手臂枕在虞笙笙的头下，另一只手则松弛地搭在虞笙笙的腰间。</p>

雨夜漆黑，看不清眼前人的样子，慕北便只能用心去感受着她细弱平缓的呼吸。</p>

虞笙笙睡得很沉、很稳，白日里的惊悚并未出现在她的梦里。</p>

搭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抬起，骨骼分明且瘦削的指尖轻轻落在了虞笙笙的额头，顺着她的五官轮廓，一点点地摩挲感知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