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莫要无礼,落人话柄。”元昭在车里提醒,抹去眼泪,声音如常。
大庭广众之下,即便是兄长也要唤她一声郡主,尤其是京卫司也在的情况之下。
北月礼听罢,下马,向马车向了礼,道:
“郡主,有什么事先回府再说。”
得知阿娘私自派人拦截小妹的车驾,不让进城,更不让进侯府的门,把他气得差点晕厥。
阿娘这是糊涂了!
那琴是谁给阿昭的?!还不是她的好侄儿,那位高高在上面热心冷的太子殿下干的好事?!凭什么怪到小妹一个九岁孩童的身上?!
嫡母知道消息,当场咳嗽不止。
父亲不在府里,他受禁卫统领相邀,到南城禁卫营巡视去了。等他回来得知,阿娘以后恐怕再也进不了侯府的大门!
小妹虽是嫡妹,但从出生开始就不曾顺心过。
阿娘不是不知道,她也曾私下里埋怨陛下做得太过。为何今日,她竟也成了自己口中做得太过的那个人?
消息传回府中,不仅嫡母伤心失望,另外两位庶母和嫂嫂们,还有弟弟妹妹们一个个瞠目结舌。
她们无法想象,一向面慈心善的阿娘竟做出这种事情来。
四妹不在侯府,五妹得知小妹就在城外,立马提出要来迎接。未来的妹夫游长庚更是自动请缨,欲与五姑娘一同出城迎接。
可是,谁都没有他快,直接抢过东堂的马直奔城门。
“三哥的好意,妹妹心领了,”大庭广众之下,家丑不可外扬,元昭平静道,“武试将至,两位姊姊的出阁更是喜上加喜。无奈我身体抱恙,不能回府同贺。
三哥英勇善战,妹妹在此祝你魁星在手,得天家恩赏;祝两位姊姊佳期美满,地久天长。”
男儿志在四方,在朝野一展抱负什么的,皆是妄言,得天家恩赏留他一条性命才是最好的祝福。
“走。”元昭的情绪已无波澜。
“不行!”北月礼的犟脾气上来了,一手把住车窗边沿,“今日你不回,我也不回了!”
他无颜回府见父亲,还不如随嫡妹去丹台山躲一躲。
武试什么的也不去了,皇家赐了一张破琴给嫡妹,使阿娘和嫡妹发生矛盾。呸,是想动手了吧?有什么事直接冲他们男儿来,老是为难几岁孩童算什么?
他不考了,爱咋咋滴。
“三哥……”元昭无奈。
“咦,长嘉兄,怎么回事?”京卫司的人走了,夏氏兄弟还没走。尤其是夏三郎,一脸讶异地过来询问,“你身为兄长,何故为难妹妹?”
“啧,你懂什么?一边儿去。”北月礼见是夏家三郎,不耐道。
不仅无视对方的身份,更没了往日的耐性和礼貌。
如此态度,证明这对侯府兄妹之间的矛盾值得深究。夏三郎刚要发挥套话的本领,城门口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路人:“……”
不知发生什么事,又不斗殴,便纷纷散去。仅剩下夏府哥几个,兴致盎然地等待后续。
果然,那辆马车上也有侯府的标记。
“郡主,武溪和东堂回来了。”玳瑁回头瞧了瞧,禀道,“后边应是卓夫人的车驾。”
三娘?她来作什么?元昭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