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冤种裴非衣根本就没在看他,反而将目光锁定在前面正在说话的容笛身上,嘴角还出现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是段沧周的记忆回笼,想起了上次裴非衣说的“你新娶的老婆什么样儿”的窒息言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一丝微妙的不爽。
于是他伸手拽了拽裴非衣的衣袖,让他转过身来看着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然后问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裴非衣果然看向他,眨了眨眼睛,表情里的意味不明,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有一会儿了,看你正在开开心心的看老婆呢,就没好意思打扰你了。”
这货说这话绝对是故意的,段沧周百分之一百二十个肯定。
“原来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段沧周相当阴阳怪气的感慨。
裴非衣相当不要脸的顺杆爬,曰“别当真,我就是客气客气。”
这要是皇帝不是我,你能被砍死八百回。段沧周第一万次在心里吐槽。
裴非衣却像是突然能读懂他的心一般,无缝衔接的接话,“对呀,所以说是你当皇帝我才能这么放肆啊,要是别人那我不得鸟悄的大气儿都不敢喘。”
就是说看我好欺负的意思吧,段沧周有气无力的垂下头。
“所以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裴非衣突然说,眼睛亮晶晶。
逻辑到底是怎么绕到这里的,段沧周无奈。果然自己永远无法理解这个大冤种兄弟的脑回路。
于是段沧周决定自己把握谈话的方向,转移了话题,说起另外一件事情。“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
“废话,这里这么多人,我就算是走路有声儿你也听不见啊!”裴非衣超勇的说。
所以说……要是段沧周不是皇帝,敢这么说话的裴非衣早就被砍死一千遍了。
“我还以为你练成了凌波微步呢?”段沧周笑着调侃他说。
“你是不是穿越过来把脑子都给搞没了,凌波微步人家那是在水上飘,不是陆地上。”
段沧周……
段沧周在心里默念一百遍我现在已经是皇帝了我要庄重我不能跟丞相的孙子动手那样就不是兄弟打闹的性质了。
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等到他终于顺过气来,转头发现裴非衣跟没事儿人似的,已经又转头看着正在认真教授大家武功的容笛了。他又觉得自己心里的情绪有点儿微妙了。
他看了一会儿容笛,发现她看上去很认真,一点儿也不像是被他强行安排做这个事情,就像这件事情就是她本来想要做的事情,虽然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她好像真的是想要教会他们。
认真,这是她的一个相当突出的优点。
他缓缓转头,裴非衣还在看。
段沧周开口,不知道怎么的语气听起来有一些阴阳怪气。“你怎么突然看的这么认真,你又不学武。”
裴非衣头也不回。“你怎么知道我不学武。”
段沧周挑眉,“不是你以前说的吗,你说要是学武了一定会练的一身肌肉,不适合你这张翩翩公子的脸,更何况每次练武完一定会一身大汗,这会让全京城喜欢你的小姑娘伤心的,所以你一定要做好自己翩翩公子的形象,不能让大家失望!我没记错吧。”
这段话太过于震撼,在当时的段沧周的幼小的心灵里面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以至于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还能重复下来这段话。
“没记错啊。”裴非衣轻描淡写的说,“但是人不本来就是善变的动物吗?我现在可以学啊。就是突然觉得做一个会武功的翩翩公子也不错的样子,也一定会招人喜欢吧,而且皇后这个看起来很高端的样子,不是那种花拳绣腿。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不,你不可以。”段沧周斩钉截铁的回答。
“哦?”
裴非衣挑挑眉,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太对,目光从容笛身上来到段沧周身上,然后又从段沧周身上挪到了容笛身上,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
“你不对劲啊兄弟,你不对劲。”他说。
段沧周被他看的心里有点儿发毛,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有话就说,别卖关子。”
裴非衣倒也不生气,突然开始笑起来,笑的有点儿暧昧,奇奇怪怪的。不知道从哪儿又掏出一把折扇来,啪的一声展开,扇了两下风,然后觉得有点儿凉才停了下来,以扇代指的点了点段沧周,“上次还不愿意跟我说,但是看起来你挺喜欢她的啊。”
“是啊。我确实挺喜欢她的啊。”段沧周毫不避讳的回答,然后如同梦游一般的说,“她人很好啊,很真诚的,也很厉害,对我也很好,就是有点儿不爱笑。”
“这才认识一个月,观察就这么仔细了?”
段沧周没听出来裴非衣微妙的语气,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你觉不觉得她笑起来也挺好看的,毕竟长得还不错是吧。”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不爱笑?是因为上过战场的缘故吗?但是她大哥——就是那个活在我们恐怖故事里面的容筝也是会笑的,笑起来也没那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