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逃不出去了。</p>

她只能面对现实。</p>

她喘着粗气转过来跪下，匍匐到了地上，跪在我脚下，身体瑟瑟发抖。</p>

我身后的陆小棠抖得比她还厉害。</p>

我面对着女鬼，伸手把陆小棠揽到怀里，拉椅子让她坐下，示意她不要怕，没事。</p>

陆小棠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生怕我跑了似的，她的手很软，但冰凉。</p>

“先松开我”，我小声说。</p>

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女鬼。</p>

“有我在，她不会伤害你”，我强调，“松开我，你这样我没法办事。”</p>

陆小棠没办法，只好松开了我的手。</p>

我拉过椅子坐下，开门见山的问女鬼道，“孔四儿，你想继续做鬼，还是想投胎转世，重新做人？”</p>

这女鬼名叫孔四儿。</p>

听到我喊她名字，她猛地抬起头，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珠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p>

这个时候，我不能退避，一旦退了，就不好再收服她了。</p>

我盯着她的双眼，再次问道，“孔四儿，你想继续做鬼，还是想投胎转世，重新做人？”</p>

孔四儿眼中流出了血，疯狂的给我磕头。</p>

她当然愿意做人。</p>

但她怨气太重，已经说不出话来了。</p>

厉鬼就是这样，如果怨气太重，只有显出本相时才能说话，厉鬼相状态下是说不出话来的。</p>

“好，既然你愿意重新做人，那我就给你个机会”，我看着她，“你帮我救一个人，事成之后，我超度你，让你重入轮回，投胎做人，如何？”</p>

孔四儿点头，哭着磕头。</p>

项家与鬼结契，从来不用强——不是我们没有这个能力，是我们不愿意那么做。项家御鬼，为的是用鬼救人，所以一切都讲究一个自愿，这样一来，也就没有用强的必要了。</p>

孔四儿答应了，这契就算结成了。</p>

我重新打开镇邪葫芦，警告孔四儿，“遵守契约，我必不负你，若是背信弃义，我自有雷霆手段，你要珍惜这个机会，好自为之。”</p>

孔四儿抬起头，满脸是血，不住地点头。</p>

我示意她，“自己进来吧。”</p>

孔四儿点头，纵身一跃，化作黑气飞进了镇邪葫芦。</p>

我把葫芦重新封好，放进了口袋。</p>

陆小棠茫然的看着我。</p>

我看看她，“还好吧？”</p>

她回过神来，一边抹泪一边点头，“嗯……”</p>

我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p>

她被我笑的脸通红。</p>

“你去休息吧”，我对她说，“我画符。”</p>

“这就可以了吗？”，她问我，“这就是结契？”</p>

“对”，我点头。</p>

她缓和了一下情绪，点了点头，站起来，“那我回去了……”</p>

我站起来，示意她回去休息。</p>

她低着头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转过来，“……我想看你画符，可以吗？”</p>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生怕我拒绝。</p>

“你怎么什么都好奇？”</p>

“……可以吗？”</p>

我想了想，拉椅子到桌前，从肩上摘下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纸笔，朱砂碟，白芨，藏红花，以及专门用来画符的无根水，摆到了桌上。</p>

她走过来，认真看着。</p>

我往碟子里倒了些水和朱砂，加了些藏红花，拿起白芨交给她，“研朱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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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