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伤者的身份是知青,稍有处理不慎都能引起更大的祸端。</p>
故而除了先前调解劝架的,也早有知道轻重得,偷摸跑去村委会报告去了。</p>
一听到村里有人打架,周有民和一众村委们也没来得及具体询问。</p>
就急匆匆停了会议,马不停蹄赶了过去。</p>
等到了现场,看到两个当事人是杨春兰和林烟以后。</p>
周有民额头青筋直跳。</p>
若是可以,他真的恨不能当场转头走人。</p>
可没办法,他是村支书,必须留下来主持工作,调解纠纷。</p>
看着还在地上纹丝不动的两人,再看看人群里几张明显生分的脸。</p>
周有民感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连带着他的语气都严厉了几分,“都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她们两个都拉起来啊!”</p>
“都在一个村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啥不能好好说,非要动起手来?”</p>
他话音刚落,那边被扶起来的林烟就忍不住簌簌哭了起来,“支书,我也……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凭白被扣帽子………不说………脸还被………打成这样………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没法儿见人了………”</p>
见她脸红肿一片,再加上人又哭得伤心。</p>
其中一位年轻点的村委瞧着不忍心,遂朝着杨春兰道:“婶子,你说你这是到底有啥怨恨?咋个下这么狠的手?”</p>
杨春兰丝毫不惧,她微微侧过身,面朝着在场看热闹的人,高声道:“嗬,各位瞧见没?这小狐狸精厉害吧,明面上第三个大倒霉蛋已经出现了呢!”</p>
那位小伙子也没想到她来这茬儿,顿时急了起来,“婶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p>
“我胡说八道?顺子,在场这么多双眼睛刚刚可都看着在!”杨春兰嘲讽道,“你真的没有一点不能告人的小心思?”</p>
“没有,绝对没有!”</p>
杨春兰闻言,冷冷一嗤,“这话也就骗骗你自己个儿,你问问在场的家伙儿。年轻姑娘小伙子们可能不大清楚,但是成了家的一眼就能瞅明白你眼里的心疼和动容。”</p>
“顺子,你同你媳妇儿也成家多年了吧?你在家也有这么护着过她过?”</p>
说着,她完全不给反驳的机会,自顾自道,“可我怎么听说,你媳妇儿跟你妈两个人不和,天天吵架,隔三差五得哭着回娘家呢?”</p>
“你要真这么心疼人,咋个不心疼你自己媳妇儿,反而为一个年轻未婚女知青出头?我跟你讲,我只是如今老了,不是没有年轻过!你那点小九九,一眼就能看穿!”</p>
“我…………”那位年轻小伙子面色涨红,急切道,“我跟你说不通!”</p>
“你跟我说不通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你没有道理!”杨春兰冷笑,“你们村委这么多人,连支书都还没发话。你可倒好,什么都没问清楚,就认为我是故意徇私报复!”</p>
“都是成了家的人,人家比你多活几十年,你以为是白活得?”</p>
“自己立身不正,能怪得了谁?”</p>
“我……………”那位男子被堵得哑口无言,最后在周有民严厉的目光中,无声退下了。</p>
“天气热,有矛盾,有委屈,我们去村委办公室慢慢说,行不?”</p>
眼瞅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周有民为了尽快将影响降到最低,只能耐着性子同她们商量。</p>
谁料到,话刚一出口立即召开二人的强烈反对:</p>
“不行,我被无端造谣,还受了伤,要澄清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p>
“我今天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她那张狐狸面皮扯下来!必须村里人都在场!”</p>
陈云英看到这里,额头不觉浸出一层薄汗,“起先我还能看明白,杨春兰是忍不下那口恶气。可周叔他们都到场了,她咋态度还那么强硬呢?都不怕那套说辞圆不上会露馅吗?”</p>
“这还能为啥?就是她有把握不会被拆穿呗!”纪敏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p>
见陈云英面色仍有怀疑,她轻轻碰了碰周幺幺的胳膊,呶呶嘴示意道:“喏,那是你爹,你来跟她说。”</p>
周幺幺点点头,“我爹的确不会拆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