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郭先生，能和我说一下，昨天路远警官殴打你的细节，以及后来你为什么会选择自杀吗？”</p>

“他一直让我交代犯罪的事实，我没做过，说不出，他就打我，打的可凶了。拿手打，用脚踹，后来几个领导进来把他拉走了，我才捡回一条命，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右手使不上力，根本抵抗不了。至于为什么要自杀嘛。”</p>

他突然停顿下来，看了眼窗外，片刻之后继续说道：“就是觉得活得没意思了，老婆死了，自己又是孤家寡人，还不如随她去了，省得留在这个世界上天天挨人欺负！”</p>

整个谈话，几乎找不到郭方正的任何漏洞，他所有的叙述，全都是真情流露，无懈可击！原本我已经重新制定调查方向，可临出门前发生的一件事，却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个看似懦弱的中年大叔。</p>

当时，已经接近医生规定下的探访时间，柯墨白靠在病房外面的窗户上，用唇语示意我可以离开了。</p>

“郭先生，感谢您的配合，至于路远警官是否殴打你的事情，我们深入调查的，如果确信有此事，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p>

“等等，能否告诉我，慕容白和我老婆，是什么时候遇害的？”</p>

“为什么要这么问？”</p>

“我想知道！”突然间，郭方正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丝毫没有之前的那种怯懦，语气也变得十分冰冷，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话锋。</p>

“柳萍遇害的时间，是在六月四号夜间，据调查，慕容白应该也是在同一时间被杀害的。”我故意谎报了死亡时间，想看看郭方正给我的第一反应。</p>

这家伙的嘴角，下意识划过了一丝稍纵即逝的笑容。短暂的微表情，是人体最为真实的反应，不会说谎的。听见错误的死亡时间，这家伙为什么会笑？</p>

“原来如此，谢谢你，高飞警官。”</p>

“我说过了，我不是警官，只是协助路远调查的朋友。”</p>

“哦，我忘记了！”</p>

忘记了？谈话前后相隔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就忘记了，你的记性究竟有多差？</p>

就在我还想继续纠结的时候，病房的大门被顺势打开了，几个医生涌了进来要为郭方正检查身体，而这一次的探访，也因此被强制中止了。</p>

尽管心有不甘，确也只能被迫离开这里，可就在我即将出门的时候，郭方正却突然叫住我了。</p>

他的嘴角扬出了一个跪异的弧度，说话的方式，也与之前全然不同：“高飞先生，警方这么深入调查，我相信那个凶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总之，你还是注意安全吧！”</p>

凶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你是怎么知道的？还要注意安全，这是在变相的威胁我吗？到了现在，我仿佛才有点明白，当初路远为什么会一口咬定郭方正就是杀人凶手，相比起一般的犯人，这家伙的反复无常却显得更加难以对付。</p>

“哼，放心，我一定会亲手抓住那个杀人凶手的！”</p>

……</p>

片刻之后，我走出了医院，坐进桑塔纳车内，脑海中满是之前询问郭方正时的画面，这其中有一个细节，让我印象十分深刻。</p>

在问询的初始阶段，他曾经向我阐述路远在审讯时是如何毒打他的，这与路远和我述说的过程不符。</p>

路远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脾气是暴躁点，可身为警员起码的底线操守还是有的，以多年朋友的了解，我相信他也不会刻意隐瞒这些事情来欺骗我的。</p>

审讯的时候，他绝对是动手了，可顶多只是推到了郭方正，并没有动手殴打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