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冬日的生辰，而云书妍则是四月生辰，比她只小了不到五个月。</p>

云书清呼吸微滞。</p>

有什么东西在心口呼之欲出。</p>

她听下人们议论过，四小姐出生的时候是早产，刚刚满七个月就出生了。可是云书妍的身体做不了假，她偶然听乔氏提起过，四小姐出生的时候白白嫩嫩的，比足月生产的孩子还要健康。</p>

云书清还记得，乔氏说起这些时，脸上流露出一丝愤懑，又似乎是因为这些话实在是难以向她启齿，乔氏并没有多说。</p>

如今想来，怕是乔氏已有察觉出不对劲，只是不想让这些腌臜的事情污了她的耳朵吧。</p>

不容人置疑的是，在卫氏还怀着孩子时，云承兆就与向氏珠胎暗结，卫氏刚刚去世，云承兆就迫不及待的娶了向氏进门。</p>

难怪，云承兆不敢面对她以及兄长，怕是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卫氏的影子，心里有鬼吧。</p>

云书清觉得一阵恶心，胃里有些不大舒服，她喝了两杯茶，压住这种不畅的感觉。</p>

冷静下来后，她思考着该不该拆穿向氏的假面孔。</p>

当年为向氏接生的那些稳婆、嬷嬷肯定早就被处理掉了，向氏不会留下对她不利的证据，这件事想要查下去并非那么容易。可是这种事又不需要证据，毕竟，云书妍就是最大的证据。她比云书清小五个月，虽然云家一直在刻意模糊云书妍的生辰，除了云书妍的及笄礼，她所有的生辰都没有，包括满月、百天、周岁都没有操办。</p>

云书清按了按额角，便宜向氏母女了。</p>

哪怕她再厌恶向氏母女，也不能够不顾及自己的兄长。</p>

他也是云家人，云家出了这样的丑事，他又怎么能独善其身。</p>

兄长早年因为向氏的蓄意泼脏水，在京城的名声一直不大好，好不容易上了战场，靠着自己在战场上厮杀挣出来的功名，才让大家对他有所改观。</p>

若是云承兆在妻子还在病榻就与人有染一事传出去，一定会拖累了兄长的名声。毕竟子肖父，有那样的父亲，世人会下意识的觉得兄长也是那样的人。到那时，兄长的前途、功名都会受到影响。</p>

不过没法在明面上折腾向氏母女，不代表私下里没法对付她们，让她们吃点儿小亏还是容易做到的。</p>

京城，云家。</p>

短短一年的光景，向氏如同苍老十岁的样子。</p>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惶恐的发现，自己的眼尾的皱纹，就连脂粉都掩盖不了，鬓角也悄悄的生了白发。</p>

她才三十岁出头。</p>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烦心的事情太多了。</p>

算起来，才一年的时光，她却觉得仿佛过了半生那么久。</p>

向氏的眼中布满红血丝，长女次女全部出嫁，如今她身边只剩下一个年幼的彦哥儿，她全部的希望也寄托在彦哥儿身上。不知是不是经历了之前彦哥儿咬人的事情，云承兆现在对彦哥儿的管教很严厉。</p>

在向氏看来，彦哥儿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未来是要继承云家家业的，不过是咬伤了一个卑贱的下人，也值当云承兆发那么大的火？</p>

向氏冷笑，不过是对卫氏余情未了，连带着对她的子女都有着愧疚，这才想要弥补卫氏的子女。</p>

卫氏，卫氏，都死了快十八年了，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p>

林嬷嬷见向氏脸色阴晴不定，担心她又多想，劝她：“夫人，四姑娘如今怀了身孕，四殿下恩准娘家人过去照顾四姑娘，您不妨抽空去瞧一瞧四姑娘？四姑娘心思敏感，您一直没去看她，她心情不好，又怎么养好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