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向来对她是眼不见心不烦，喊她过去准没好事。</p>
果然，老夫人为了何明志落水的事情发落她。</p>
也不知云素琴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什么，总之老夫人现在很生气。</p>
“祖母，我也不知道姑姑为什么误会是我推表兄下水，我与表兄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害他？”云书清为自己开脱，反正咬紧牙关，不承认是自己就对了。</p>
老夫人神情冰冷，“怎么掉下水的不是你这个祸害？你如果死了，我也就不用跟着每天操心了。”</p>
天底下有哪个祖母咒自己的孙女儿死的？纵使她对这个老夫人没有感情，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生气。</p>
“我好端端的站在这儿，让祖母失望了。”她说，“既如此，那我就先退下，就不在这儿碍了您老人家的眼了。”</p>
“你给我站住！”老夫人大喝一声，“这就是你在长辈面前的态度？”</p>
云书清转身，平静的望着老夫人，“那您扪心自问，有拿我当过孙女儿吗？在您心目中，只有向氏所出的三个子女，何曾将我和我兄长当成自己的骨肉至亲？既然您用身份来压我，那我也不妨敞开说一句，尊重是相互的，您对我不慈，我对您也只能维持表面上的恭敬。”</p>
顿了顿，接着说道：“孙女儿不在这里打扰您了。”</p>
老夫人看着云书清决然的背影，气得胸脯剧烈的起伏，“这个孽障啊，云家迟早败在她手上！”</p>
嬷嬷丫鬟连忙上前，又是给老夫人顺气又是倒茶的，安抚了半天，老夫人心情总算平复了下来。</p>
从寿熹堂出来，云书清心烦意乱，冰华便哄着她：“姑娘，暖房内的水仙花开了，您要不要去看看？”</p>
左右无事，云书清便点点头，跟着冰华去了暖房。</p>
还未进门，云书清便闻到了清甜淡雅的香味。</p>
“姑娘，您若是喜欢，婢子就给您搬一盆回去，放在屋里面，整个房间都香了。”</p>
“搬一盆回去吧，放在书房就行，”云书清道，“水仙花的香味容易影响人的睡眠，而且花粉也容易让人过敏。”</p>
冰华喜滋滋的挑了一盆开得最好的抱在怀中。</p>
云书清正准备回去，就见到了一道削瘦憔悴的人影。</p>
原来是冯姨娘。</p>
冯姨娘一贯深居简出，云书清很少见到她。</p>
见到云书清，冯姨娘显然吓了一跳。</p>
云书清见她身形纤细，虽然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但是外表上看不出年纪，依旧楚楚动人，难怪她那个叔叔、云家二老爷宠爱这个冯姨娘。</p>
“三姑娘。”冯姨娘轻轻喊了一声，绕开云书清离开了。</p>
“姑娘，五姑娘最爱的花是水仙，冯姨娘应当是想念五姑娘了。”冰华小声的说。</p>
云书清想到那个仅有几面之缘的五姑娘，花朵一样的年纪，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心中也挺惋惜。</p>
次日又是给穆王疗伤的日子。</p>
云书清去穆王府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p>
成玉上前迎接，“来就来嘛，云姑娘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p>
冰华瞥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又不是带给你的，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p>
成玉闭上嘴，没忍住，又问：“怎么回回跟来的都是你啊，怎么就没看过那个锯了嘴的葫芦？”</p>
冰华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朝露。</p>
虽然朝露性子的确挺闷的，不过却也由不得外人说三道四，冰华当即叉着腰，护犊子似的说道：“呵，我们朝露是锯了嘴的葫芦，那你又是什么？一个大男人，嘴上也没个把门。”</p>
“你！”成玉被噎住了，“我不跟你多说，我去看看云姑娘带了什么过来。”</p>
“这些都是我自个儿做的点心和吃食，权当是感谢这些日子以来小王爷对我们兄妹的照顾的，”云书清塞了一片糖到他嘴边，“这个是我做的冰片糖，你吃完了再让人传消息给我，我再做给你。”</p>
成玉在一边看一边啧啧感叹，他家主子真不要脸，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小姑娘来哄。</p>
谢从琅却没有含住她递到他嘴边的糖，而是握住她的手，吻轻轻落在她的指尖，如蜻蜓点水一般迅速略过，然后便将她手中的糖衔走。</p>
“登徒子！”云书清羞恼的瞪了他一眼。</p>
谢从琅却低笑，不肯松开握着她的手。</p>
只要她没有喜欢的人，那他就会一直守着她。</p>
云书清替谢从琅施了针，照例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书，她看的是话本子，书里面的老太太过寿，戏班子表演了《柳毅奇缘》中的一段，云书清怎么看都觉得眼熟。</p>
她喊来成玉，“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这段戏是关于什么的？”</p>
“就民间的一个传说呗。”成玉说道。</p>
“说实话。”</p>
“这是一个爱情故事，讲的是秀才柳毅赴京应试，救下洞庭龙女，后来经历一番磨难，两人最终结为伉俪的故事。”成玉一口气说完。</p>
云书清握紧手中的书，难怪，那晚程雪英会说什么他们的面具是一对。</p>
成玉瞧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云姑娘，要不我去将那话本子找来给你看？”也不等云书清说话，飞也似的跑了出去。</p>
云书清翻完《柳毅传》，起身，径直朝谢从琅走过去，成玉忙追了上去。</p>
“这话本子你看过？”云书清将书丢给谢从琅，直接发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