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娑罗低声道：“缺少现成的突厥语佛经，翻译起来颇为棘手。”</p>

突厥人拥有自己独特的语言和文字，但这些语言和文字相对简陋，缺乏丰富的表现力。</p>

佛教之所以能在汉地盛行，除了其教义本身具有吸引力外，还与历代翻译者深厚的文学功底密不可分。只有那些简练而优美的经文，才能跨越阶层，上至豪门贵族，下到贩夫走卒间广泛传播。</p>

范成明转头看了一眼刚刚坐下的吴越，面露难色，“这事我们做不到。”怪只怪背后靠山手没那么长。</p>

“有没有通融一点的法子？”</p>

相娑罗垂首道：“我这几日在和冯将军学突厥语。”</p>

范成明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转了几圈，确定南衙四卫加并州大营，现在只有一位“冯将军”。</p>

大吃一惊，“冯四啊！”</p>

冯睿达那张沾了蜜的小嘴，和佛学有一文钱关系？他懂什么是佛法吗？</p>

相娑罗坦然道：“冯将军的突厥语更‘文雅’些。”</p>

佛法故事可以俗，却不能粗俗！</p>

突厥语言虽然朴素，但贵族和底层牧民用词习惯略微不同。</p>

相娑罗有一点突厥语基础，和不同身份的“译者”接触后，自然能够察觉到这种微妙的差异。</p>

武俊江不禁打个冷颤，“我从未想过，冯四这辈子能和文雅扯上关系。”</p>

这个道理其实很容易理解，冯睿达的突厥语不是在边关，而是在长安学的。</p>

缺乏语言环境，就只能请一个专门的老师来教授。国公门第，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对方顾忌他的贵族身份，自然也不能什么都教。</p>

不说外语学习，哪怕有学过一门方言经验的人都知道，通常最先学会的是哪一类话。</p>

冯睿达在这方面是个异类，他的表情凶恶，声音狠厉，但他早先并不会用突厥语骂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