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岭为国征战驰骋沙场，却魂断他乡，无人送终。</p>

求仁得仁，称不上遗憾，只是有些酸涩。</p>

祝明月煞风景道：“茶水洒了一地，你来打扫？”</p>

白秀然淡然回应，“我安排人来处理。”</p>

好歹是个有身份的贵夫人。</p>

祝明月嘴上这般说，实则已悄悄换上了素色的衣裳，头上也仅插着两朵素雅的绒花。</p>

白秀然问道：“你何时去王府？”</p>

祝明月淡然道：“明日。”</p>

吴岭的丧仪在并州就地俭办，灵柩尚未运回，长安的王府挂起白幡，用几件吴岭往日的衣物充数。</p>

如今王府中只剩杜和儿和宝檀奴，两人加在一起连孤儿寡母都凑不出来。</p>

谁见了都不落忍。</p>

宗正寺和礼部无奈，只能临时找几个远支的宗室子弟充场面。</p>

第一日是皇亲国戚上门致哀，第二日才轮到文武百官。</p>

杜和儿跪在孝媳的位置上，紧紧搂住年幼的宝檀奴。身后是吴岭的妾室，对面则是充场面的宗室子弟。</p>

杜和儿拿着一张浸了姜汁的帕子，轻轻在宝檀奴眼周擦拭两下。</p>

贴在她耳边，柔声道：“哭吧，你没有祖父了，你父亲没有父亲了！”</p>

宝檀奴受刺激哇哇大哭，泪水如泉涌。全然没有平日干打雷不下雨的机灵做派。</p>

杜和儿难道不知道小孩多哭伤身，应该回避葬礼的道理吗？</p>

可王府已经没人了。</p>

只能强撑着。</p>

杜和儿抱着宝檀奴，同劝她节哀的宗室女眷周旋道：“小娘子心恸王爷辞世，王爷往日最是疼爱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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