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宗的推断非常准确。</p>
杨太守当天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后,就火急火燎的找来心腹,准备问问京都那边究竟该怎么办。</p>
“这要是真的让他有机会带着兵马把山匪给抓住了,一问就知道是我们指示的,那岂不是穿帮了吗!”</p>
杨太守急得团团转:“圣旨可不是开玩笑的,得尽快想个办法出来。”</p>
心腹道:“大人何必这么忧心,反正是带守城军去,不如让守城军演场戏,不要让山匪被抓住不就好了?”</p>
杨太守抬手就狠狠给了这个愚蠢的心腹一个耳光:“你脑子里塞的都是浆糊吗?!”</p>
“守城军根本不听我的!他们只听姓魏的那个榆木脑袋的!我要是能拉拢姓魏的,何至于要跟山匪合作?还不是那姓魏的不开窍!要不然会留在咱们这小地方做个守城将士吗?”</p>
杨太守说起这个也是觉得烦闷,姓魏的油盐不进,一直不愿意入伙,这些年跟他关系也很一般,有些事他根本不敢告诉对方。</p>
而且这段时间,很明显对方打的主意是两边都不得罪。</p>
这话才刚说完,就有下人来禀报:“魏大人来口信了,听说阮大人要用人马,把令牌送过来了!”</p>
杨太守脸色一黑:“什么意思?”</p>
下人战战兢兢道:“来传信的说,魏大人刚刚巡视的时候马匹发了疯,把魏大人从马背上摔下来了,一条腿现在动不了了,没办法去剿匪了,只能麻烦大人您和阮大人了。”</p>
杨太守都快气笑了:“他也真舍得对自己下手!”</p>
心腹揉着红肿的脸:“这不是挺上道的吗,起码令牌给您送过来了,而不是送给阮宗......”</p>
杨太守气的又是一巴掌:“蠢货!他就是不想让我捏住话柄才这么做的!令牌是给我了,可阮宗有圣旨,这令牌我敢不给阮宗吗?!最后还得我亲自送过去!若是姓魏的给了阮宗我可能还有机会为难他一下,现在......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p>
杨太守冷笑:“都说当兵的心直口快,没有心眼子,我看未必,这姓魏的......都快成精了!”</p>
“那,那怎么办啊大人......之前咱们为了保险,都是派人去传口信,一道一道传到京都,可现在来不及了!”</p>
杨太守咬牙:“从京都送来的信鸽还有几只?”</p>
“回大人,还有七八只呢。”</p>
“挑一只机灵的,送信去京都问问该怎么办!我亲自写信,待会儿你把鸽子带远一点再放了!”</p>
“是,小的知道了......”</p>
......</p>
他们的行动,和阮宗猜的八九不离十。</p>
阮宗打定了主意,便将护卫分成了两个小队,武功好一些的放在院子周围,负责保护呼延塞雅的安全,剩下的都被派去杨太守府上盯梢。</p>
果然,杨太守府上很快就有异动,阮宗派出去的人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截到了送出去的信鸽。</p>
那护卫拿着一封卷好的信封进来时,脸上满是敬佩:“阮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绝了啊!”</p>
此时呼延塞雅也还没睡,两人正在说事儿,看到自己的下属用这种崇敬的目光看着阮宗,呼延塞雅有些酸溜溜:“你们到底是谁的手下?”</p>
“嘿嘿,阮大人不也是公主您的人吗?都一样,都一样,都是主子。”</p>
呼延塞雅“哼”了一声,总算满意几分。</p>
她接过手下拿过来的信,就想展开之后看看写的是什么,却被阮宗拦住了:“别看了,直接换鸽子,寄给季寒舟吧。”</p>
“为什么?你不想知道是谁在害你?”</p>
阮宗摇摇头:“不合适。我现在跟你在一起,这信拆了,就没有可信度了。”</p>
呼延塞雅没怎么听明白:“你要季寒舟的信任做什么......”</p>
“不是季寒舟的信任,是陛下的信任。这信我估计季寒舟也不会拆,而是会直接交给陛下,由陛下决定怎么处理。”</p>
阮宗叹了口气:“能隔着这么远,趋势一方太守,而且还敢动闵梁公主......恐怕对方身份地位不低,而且恐怕并非一人的主意,我和季寒舟,不管谁擅自行动,都会惹陛下不快。”</p>
呼延塞雅瘪瘪嘴:“你们大邺的朝堂这么多弯弯绕绕,真麻烦,还是我们闵梁好。”</p>
阮宗微微一笑:“所以我这不是跟着你出来了吗?你可要对我负责啊。”</p>
呼延塞雅脸有点儿红,“咳,好说!我这人最讲信用,你跟着我,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等着吧。”</p>
呼延塞雅想起什么:“对了,不用信鸽,太慢了,我有好东西给你看。”</p>
阮宗被呼延塞雅拉着去了放行礼的房间里。</p>
角落空出一块,放着两个巨大的蒙着布的笼子。</p>
“这是什么?我之前怎么没注意到?”</p>
跟在后面的护卫心直口快:“这是一对海东青啊,公主原本要训练之后送给季寒舟的,但是后来......”</p>
护卫说到一半才察觉不好,捂着嘴默默退了下去。</p>
阮宗眼睛都眯起来了:“若是我没记错,闵梁与大邺习俗不同,大邺迎亲时男方会送上一对大雁......公主大手笔啊,这一对海东青,怕是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才能训练出来,这是原打算嫁给季寒舟时候的陪嫁?”</p>
呼延塞雅本来想反驳解释的,可是看着阮宗像是在吃醋的样子,心里就暗暗爽快,“咳咳。不是啊,什么陪嫁,原本想着让他做驸马呢,这是聘礼,不是陪嫁。”</p>
阮宗神情都开始危险起来:“那你现在拿出来是个什么意思?”</p>
呼延塞雅心里舒爽了,笑呵呵道:“这不是有缘无份嘛,正好他和云姝修成正果,拿去送信,就当是送给他们的新婚贺礼了。”</p>
阮宗瞧她:“不怕云姝吃醋?”</p>
“她才不会呢,这正好说明我放下了啊,多好,这个可是有钱都买不到呢。而且我要是不把他们送出去,以后你看到了多膈应啊。”</p>
阮宗回过味来了:“怪不得这段时间我都没见过这两个笼子,原来被你藏起来了?”</p>
呼延塞雅笑眯眯道:“是啊,怕你不开心嘛,丢了又怪可惜的。”</p>
阮宗才不听她的甜言蜜语:“现在不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