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舟说得随意，只是顺着云姝的话就这么回答了，说完之后，室内一静。</p>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两个人都习惯了这种言语间的针锋相对。</p>

而云姝在最初的怔愣之后，忽然莞尔一笑。</p>

“世子好兴致。”</p>

说着，朝伺候的丫鬟道：“还不出去？”</p>

丫鬟什么都没有说，默默退了出去，而云姝好整以暇坐到季寒舟旁边，见他没什么动作，也就不吱声。</p>

季寒舟知道她误会了什么，然而云姝只是坐着，想到那日云姝因为误会自己伤害了孩子，所以主动献身，道：“我以为你会自己识趣，不需要我动手。”</p>

“是么？我以为世子更喜欢自己动手。毕竟上次我主动一回，世子怎么说的？嗯，嫌我恶心。”</p>

季寒舟伸手，挑起云姝的下巴和她对视。</p>

云姝的眼睛生得好看，这会儿目光平静，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泊。</p>

季寒舟盯着瞧了一会儿，松开手，挑开了云姝外衫的系带。</p>

随着他的动作，外衫从云姝肩头滑落，季寒舟却并未有更深一步的动作，而是牵起云姝的手，打开了黄金笼的门。</p>

云姝的心随着锁扣的咔哒声动了一下。</p>

“世子要放我走了？”</p>

“当然不是。”</p>

“那世子不怕我跑了？”</p>

“你觉得我会给你这样的机会？”</p>

季寒舟牵着她的手，走向房间中的梳妆台。</p>

他将云姝按着坐在梳妆台前。</p>

铜镜中映出云姝略带苍白的脸。</p>

季寒舟立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p>

“我只是觉得，你作为我的娈宠，未免太失职。”</p>

季寒舟的手指，顺着云姝单薄的肩头，抚摸上修长的脖颈，最后停留在她的脸颊上。</p>

“身子太差，难以承欢，总让我无法尽兴；不善打扮，这副病容，叫我怎么下得去手？云姝，你这金丝雀，做的太失职。”</p>

云姝望着镜中的自己：“所以呢？世子倦了，不如早些放我走。”</p>

季寒舟轻笑：“你不用试探我。”</p>

他手指不住地摩挲着云姝的面颊：“这张脸，真是好看啊。可惜，有一张，怕是保不住了。”</p>

云姝知道季寒舟说的是柳娘。</p>

但她一个被囚禁的，哪儿能接这话，于是沉默不语。</p>

“鸢儿告诉你了吧，怎么样，这次，你还会再救她一次吗？”</p>

云姝心中一紧。</p>

季寒舟竟然连这种事都查到了。</p>

“不会。当初也只是为了保住我在后宅的地位，才会让她跟先王妃争宠，如今我已沦落到这般境地，对手自然是少一个是一个。”</p>

抚摸着云姝脸颊的手骤然收紧，力气大得有些疼，云姝皱起眉头，不懂季寒舟为何突然会这样，是她又说错什么了吗？</p>

“云姝，你就是有这样的能耐，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对我有多不舍，以为你有多离不开我，甚至让她们都害怕你会抢走我。”</p>

可只有季寒舟自己知道，只要他稍微松手，云姝一定是那个最快离开他的人。</p>

她会走得干脆利落，毫无留恋。</p>

毕竟她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p>

季寒舟说完，又松开了手，拿起梳妆镜上的一支眉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