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在往前行驶，顾希溪拉开车帘一看，外面的风景不断闪过，“陈大人要去哪里？”</p>

如果是梦，这也太真了一点。</p>

“顾姑娘，大煌朝新政，西岚县打了“胜仗”，出了好几个女童生和一个女解元。加上其余县城政绩也都不错，老夫作为新政总领，这次是回京述职的。”</p>

陈言胥抬手，宽大袖袍在他眼前划过，带走了他眸中的水光。</p>

“牧之走后，其他弟子接替了他的位置，新政的一切井然有序，老夫心中大石已然放下，这一口气似乎也就出到头了。最近每每念及牧之，心中不胜伤悲，辗转难眠，我想，许是老夫年岁已高，时日无多……”</p>

“但生死之事老夫已然看淡，只有一事至今不能忘怀。顾姑娘，牧之去的那日想与你见上最后一面未能如愿，心中言语万千必然也未能说出一二。我想，这就是他最大的遗憾，作为他的长者，我想替他把心意告知姑娘。”</p>

陈言胥话说得缓慢而哽咽，眼眶也更红了。</p>

顾希溪知道他想说什么，没有阻止，只是也红着眼眶点点头，“好，您请说。”</p>

“顾姑娘，牧之，心悦于你。”陈言胥郑重地吐出这几个字来，“还希望没有惊扰到姑娘。”</p>

“老师，没有惊扰。”顾希溪微笑着，咬咬唇，将心中的悲伤压制，语速快而坚定才能把话说得流畅，“他的心意我已知晓，沈青宴给我留了书信。老师，我也喜欢他。”</p>

顾希溪想，这应该也是陈言胥想知道的事情。</p>

陈言胥微微惊愕，随即是高兴，然后就是惋惜，摇头，哎，老天真是爱开玩笑啊……</p>

他又猛地咳嗽起来，这一次十分剧烈，喝水也止不住。</p>

顾希溪刚要倒水，马车突然停下，赶车的马夫一把拉开车帘，“陈大人，陈大人您……”</p>

四周的声音远去，顾希溪直愣愣的坐起来，睁开双眼，又是在做梦，但刚才的一切似乎不像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