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郊外干啥？”江明端着碗筷脱口而出。</p>

“你在家也没个收入，跟着我上山挖点野菜什么的，下个月伙食还能丰盛点。”林红淡淡回句。</p>

倒是一旁的冉军华想多了，他以为母亲话外提醒是快到春年要加伙食费的事，自个抿嘴沉默半会鼓足勇气，磕磕绊绊撒着娇。</p>

“妈，我们……刚还完债，要加钱等……年后吧。”</p>

屋里几人看着冉军华别扭的模样，先是冉秀秦笑出声，咯咯像个小鸡一样指着冉军华笑个不停。</p>

笑到最后竟捂着肚子，急忙放下碗筷撑着桌面继续笑着。</p>

看着妹妹一抽一抽小身板，冉军华更加不好意思，他窘迫看向林红，希望她能看着自己猛男撒娇份上，宽限几月。</p>

“你一个大男人恶不恶心！”林红憋着笑意，故意黑起脸使劲捶了孩子胸口。</p>

强忍半天又回了一句：“你把你妈想成什么人呢？再说你媳妇没个工作上山挖个野菜怎么了？”</p>

“我又不会骑自行车，让她载我去趟郊外没毛病吧。”</p>

说到最后林红心里有点小委屈，她是见儿子如此维护媳妇，忽然间想起后头几十年光影，她和儿子渐行渐远的日子。</p>

不过大家会以为她是憋笑把眼眶憋红的，门口的江明不愿让冉军华一直这么尴尬，急忙出面打破屋里的局面。</p>

“妈，我跟你去！”</p>

见老妈没那个意思，冉军华心里松口气，他不好意思假意挠挠脖颈，转头叮嘱江明明儿骑车小心些，说着接过江明手中的碗筷往小厨房去。</p>

晚上天已经黑透了，林红让冉军华去帮自己顶巡逻的班，冉军华站在门口动作慢腾腾的，有些不乐意。</p>

“妈，前两日都是我替您去巡逻的，今儿还是让我早睡吧。”他苦着脸，眉眼都拧在一起，像个姑娘家扭扭捏捏。</p>

“妈，我去吧，食堂这两日不大忙，我可以迟点起床赶着中午前去。”冉秀秦在食堂上班也有半月，食堂又都是她妈的老熟人，她颇受照顾，偶尔迟到早退的，两个姨都帮她顶着呢。</p>

有周大妈和梁大妈，林红也放心冉秀秦和她们一块，她不由白了儿子一眼，不耐烦让他感觉洗漱睡觉，也催促江明跟着歇息，明儿天不亮就得出门。</p>

………</p>

饶城六点的天空还是漆黑一片，婆媳俩简单洗漱后，林红揣了四个鸡蛋准备出门。</p>

出了四合院，也就前面胡同口微弱的路灯照亮前路，江明脖子受了冷风抖索一下，一旁的林红递给她一条灰旧棉布围巾。</p>

“这是军华读初中时候买的，你凑合着用。”</p>

江明瞧着手上的围巾，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她嘟囔一句谢谢妈。</p>

林红坐在车座后，给江明剥了一个鸡蛋，趁着等过马路的功夫让江明赶紧吃了。</p>

江明囫囵吞枣似的咽下鸡蛋，面对婆婆林红熟稔的行为，她心中出现一种莫名的念头，似乎她们已经认识许久了，像是过了大半辈子的亲人。</p>

不过很快她将这念头压了下去，和林红这泼辣的婆婆做亲人？她觉得日子估计比没钱过年还难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