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看着腾远道：</p>
“能追上么？”</p>
腾远点了点头：“如果今晚不下雪就能，但如果今晚下雪就够呛了，大雪一来，白毛风一吹，踪迹全无。”</p>
“找，找到了不要打草惊蛇！”</p>
腾远点了点头，招了招手，几名斥候跟着他一起离开。</p>
腾远觉得一点都不难找，五百人，加上战马……</p>
除了跳海自杀，断然做不到凭空消失。</p>
可就算自杀，那痕迹也依旧在。</p>
见腾远已经忙碌开了，颜白扭头看着孙书墨道：</p>
“这些时日高振在忙什么？”</p>
“他还跟以前一样，每隔几日就会出城去找流民往卑沙城里引，流窜的人应该不多了，他带回来的人越来越少了！”</p>
孙书墨想了想道：“最近几次下雪，下官倒是没有怎么再见到他，县公怀疑这件事是他做的？”</p>
颜白点了点头：“这群人是在卑沙城这边出的事，在卑沙城能一次做这么大事情的人一定是高家人。”</p>
颜白蹲下身，把胡风的身子从积雪里面抱了起来：“五百多骑兵，呵呵，骑兵，冰天雪地里面的骑兵。”</p>
“侍郎，会不会是建安城那边的呢？”</p>
“建安城守将是张金树，那里有六千人马，谁去谁死！”</p>
孙书墨点了点头。</p>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p>
离卑沙城最近的建安城，如果是建安城那边的高句丽残留兵卒，断不可能跟几百里路后在卑沙城附近杀人。</p>
路途中随便找一个地方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p>
在这里杀人应该是恰好碰见了，直接用骑兵碾压，速度快。</p>
而且战马是需要养护的，粮草队伍要紧随其后。</p>
再者而言，张亮在卑沙城，他已经被高句丽残余部队冲了一回，险些被高句丽人把建安城夺了回去。</p>
吃亏的张亮定然不会再给机会，那边的高句丽人都要被他杀光了。</p>
辽东这一战里，张亮是丢人丢的最大的一个大总管。</p>
以至于攻打安市城的时候，那么缺人，皇帝都懒得多提他一嘴。</p>
先前众人还觉得这张亮应该和侯君集一个水平。</p>
通过辽东这一战后众人才发现，把他和侯君集放在一起，那是对侯君集的侮辱。</p>
人家侯君集能率领大军灭高昌。</p>
指挥数万人的大兵团作战都能如臂使指。</p>
张亮呢？</p>
守一个被张俭啃下来的建安成都险些丢了。</p>
以为这就算完了，到了卑沙城后才发现，卑沙城一战死的最多的人竟然不是战死的。</p>
而是淹死的。</p>
张亮的水军淹死了五百多人，这人数都超过了卑沙城一战战死的将士。</p>
问题是，这件事李二还不知道，军司马也没说，怕影响军心。</p>
回到长安张亮估摸着要受罪了。</p>
腾远回来的很快，他在追了一段路程后竟然发现了车轮的印记，而且数量还不少，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马蹄印。</p>
方向确定，颜白一招手，身后的陌刀军全员上马。</p>
跟着颜白，朝着西边的方向追寻而去。</p>
地上的尸体颜白没有动，他准备等回来的时候再把这些人运回去。</p>
胡风不能没有头，不管彼此的身份差距如何。</p>
颜白是不可能让伽罗心里有遗憾的。</p>
胡风是自己的岳丈，这一点颜白从没有否认过。</p>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这个时候不适合赶路。</p>
在一个无人的村落里，颜白等人安顿了下来，只有斥候还在沿着踪迹摸索。</p>
看着昏暗的天，颜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老天爷给点脸面，莫要刮大风，也莫要下雪。</p>
老天感受到了颜白这个逆子的心诚。</p>
竟然难得的没有下雪，就连风都比平日温柔了很多。</p>
天色一亮，颜白再度带人追了过去。</p>
这一次腾远打头，在昨晚，他已经发现了这些人的踪迹。</p>
这些人很贪，不光把死者身上的所有东西拿走，他们还贪婪的把胡风带给颜白的药草也都带上了。</p>
马车轮子压出的那深深的痕迹实在太明显。</p>
在一个无人的村庄前，颜白停住了脚步， 望着那齐腰高的土坯围墙，看着屋顶上那消散了的一块积雪。</p>
颜白笑了。</p>
笑容里说不出来的狰狞。</p>
这村落选址也很不错，四周都是高山，像一个小盆地，进来后风突然就没了，让人瞬间就觉得暖和了起来。</p>
这村落先前一定是某个大户的家，看着规模，依稀能看到往日的荣光。</p>
只不过因为战乱人都跑完了。</p>
当中的一户应该是大户，瓦片房，地势高，左右的草屋像是卫兵一样拱卫。</p>
这布局有点像颜家庄子。</p>
颜白之所以笑，是笑这些人太蠢，没有人住的屋舍，按理来说屋顶上的雪应该能完全覆盖住屋顶。</p>
但现在屋顶秃了一大块。</p>
那就说明，屋里一定有人，而且火堆长久不息。</p>
在火温的烘烤下，屋顶的积雪积不住。</p>
所以看着才秃了一块。</p>
“喂，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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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