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甑生咬咬牙:“难不成我一军的将领换个马蹄铁也要跟你这个七品的官员汇报一下不成?”</p>
方御史摇摇头,腰杆挺的直直的:“所以,我问的是大军为何停留三日,而就在刚刚我得知宜寿侯所率领的中军全营仅存活一千余人。</p>
我大唐男儿战死三千人,如此巨大的战损是我朝跟吐谷浑开战以来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再问刺史,为何停留三日?”</p>
高甑生恼怒的抬起头:“他们人少走的快,比我们先到赤海,明知后方并无援军,他们不知道撤退,也没有选择越过,却偏偏选择了攻城。</p>
战死三千多人,这是颜白的问题,你不去问他,而来责问我,难不成这死的人要怪我头上不成?”</p>
方御史气的呵呵直笑,他的内心极度的失望。</p>
他实在想不通这样的混人为何能成为一军统帅,如今厚颜到连撤退,越过城池,这样毫无骨气的的话都说了出来:</p>
“好,好,这话说的好啊!”</p>
方御史怒声道:“撤退?宜寿侯能撤退吗?有军令吗?越过城池,选择避让?要让我军可能会前后被夹击,粮道被截断的风险选择避让?</p>
高刺史,您是掌军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大军之后是粮草军,是辎重营,你让他们也绕过城池么?”</p>
高甑生不耐烦的拍着桌子:“你到底要问什么?”</p>
方御史据理力争,大声的一字一顿道:“我要问你为何不遵军令,无故拖延三日,让中军变前军!”</p>
高甑生猛地站起身,怒吼道:“我是盐泽道行军总管,你来质问我?乱我军心,信不信我斩了你!”</p>
方御史须发皆张,解下腰间的佩刀,掷地有声道:</p>
“那就请盐泽道行军总管来斩了我这个监军,你看我会不会眨一下眼睛,来啊,拿刀啊,我看你敢不敢?”</p>
营帐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护卫更是冷汗直流,见高甑生不说话,也不拿刀,方御史冷哼了一声:</p>
“我们都是一营中的兄弟,你不敢杀我,就把为何不遵军令说清楚,说不清楚,这九千人就必须钉死在这儿,没有大总管军令谁也不准离开!”</p>
“你敢?”</p>
方御史猛地往前一步,指着高甑生怒斥道:“皇权特许,有何不敢,你是想要造反么?”</p>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护卫忽然来报说,左领军将军和中军宜寿侯已经在营地外等候,高甑生恼怒地摆摆手:</p>
“不见,就说我在忙!”</p>
方御史听闻宜寿侯颜白来了,看了一眼高甑生,转身走出营帐。</p>
高甑生看着方御史离开,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又有些惶恐,一想到颜白是文人,方御史也是文人,他不放心的追了出去。</p>
颜白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笑着拱拱手:“今儿好,正好监军也在,高刺史,方监军,小子有一个问题请教,敢问前锋军为何晚来三天?”</p>
说着,颜白又看着方御史道:“为何不遵军令,是路上遇到了敌军么?敢问斩获如何?能不能让我看一眼?”</p>
方御史低下了头,如今中军的颜白找上门来,就算自己想替高甑生辩解一两句,也不知道怎么开口。</p>
高甑生先被御史责问,如今又被颜侯问,心里的火儿腾的一下就冲到了脑门:“关你何事?”</p>
颜白瞬间就变了脸色,狞笑道:</p>
“先锋军不遵军令,贻误战机,按我大唐律令,斩立决,但大总管不在,小子不敢越庖代徂,高刺史请立刻缚手领罪,交还虎符与监军,等候受罚!”</p>
高甑生闻言冷笑道:“好大的帽子,你小小一中军何来胆子讲律令!”</p>
颜白掂量着手里的马槊,轻轻抖了抖:</p>
“我的胆子就是我的马槊,我的胆子就是因为你的拖延死去的那三千多人,我的胆子就是今日你我只能有一个站在这儿,给我死来,斩!”</p>
眼看着颜白冲了过来,高甑生嘴角挂着冷笑,抽出横刀,猛的后退几步,从卫兵手里拿过一个盾牌,然后脚后跟微微拱起,脚尖着地,虎视眈眈的看着颜白:</p>
“来吧,让我看看盛名之下的宜寿侯是不是也很能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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