纥干承基哑然,这汉子说得一点没错。</p>
在大唐,官靴分为高靴和低靴两种,高靴是高筒的靴子,是由整块猛兽的皮做成的,上面还有精美的铜钩。</p>
低靴呢,是短筒的靴子,由布绢制成,但这两种只有上等官员才能佩戴。</p>
这两个纥干承基都没有,心中泛起一股难言的痛。</p>
纥干承基板着脸道:“既然知道我是官你就不害怕?”</p>
汉子梗着脖子笑道:“害怕?老子归县衙管又不归你管,没杀人没放火的怕你作甚?咋了,你衙门有人啊?</p>
准备让他来弄我?如此,请快些,不弄死我我就去衙门告状?你看看我家县令敢不敢把你吊死就完了!”</p>
羊杂汤好了,纥干承基也借此转身离开,拎着竹筒翻身上马。</p>
可经历这么个事儿,纥干承基觉得他现在一点都不期待这竹筒里面羊杂汤的味道了。</p>
他现在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这口气就坳在胸口,想吐都吐不出来,只能挥舞着马鞭,狠狠的抽了一下跟了自己三年的老马。</p>
见马儿瞪着湿漉漉的大眼,围着自己打转,纥干承基心里更是窝火。</p>
叹了口气,朝着家里走去。</p>
纥干承基家住金光门附近的德居坊。</p>
这个坊居是朝廷指定的地方,为了便于对长安胡人统一的管理,这里住的多是来自西域的色目人。</p>
这些色目人分别为朝贡未归的胡客以及从事贸易的胡商。</p>
因为又靠近西市,所以这一块就有了西市胡的称呼。</p>
进了坊门,纥干承基很快就到了自己的家,深吸一口气,纥干承基远远地便喊道:</p>
“雨女,雨女,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看看我带了什么?”</p>
若是在平日,三声呼喊后家里的大门就会打开。</p>
可今日,喊了三声门都没开,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听到,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纥干承基轻轻一用劲儿就推开了院门,纥干承基变了脸色。</p>
院门竟然没落门栓,也就是说雨女和孩子并不在家。</p>
“雨女,雨女,丑驴,丑驴阿耶回来了……” 不死心的纥干承基继续呼喊。</p>
小院子里面依旧空荡荡的,纥干承基疯了一样地冲到房间里面。</p>
床头小案的油灯下,一张白纸格外地耀眼,纥干承基用力地抽出纸张,翻过来一看,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p>
“嘻,纥干承基,老夫我又回来了,快些,马上就宵禁了,记得来永兴坊,快些,快些,晚了我怕我忍不住了……”</p>
纥干承基像是被人打断了脊梁骨一样没了精气神,他呆呆地坐在门槛上,看着远处的蓝天喃喃道:</p>
“你没死,你竟然没死,梁敬真你竟然真的没死!”</p>
此刻,李承乾已经到了永兴坊,见颜白正在冲自己招手,李承乾轻声道:</p>
“我可是偷跑出来的,估摸着那守宫门的内侍已经去禀告父皇了,我给你说,今儿的戏要是不好看,我回去又挨骂,我可就实话说了啊!”</p>
颜白朝着李承乾身后的李恪笑了笑:“好戏马上开始,走,先去喝点茶,稍等片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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