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脚刚踏过门槛，心脏猛得开始刺痛，紧接着半边身体一软，眼前发黑，“扑通”一声，整个人已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p>

“阿斐—”</p>

“当家的”</p>

刘斐的病来势汹汹，一病就病了好几天，每天汤药不断，情况也不见好转，请的医生只说是上了年纪，平时多思多虑，又乍然之间气急攻心，故而才有此一遭，如今只能躺在床上静养，放松心情，好好休息，慢慢养回来。</p>

当家人病了，儿媳妇又压不住事，故而整个家又全落在了施春华身上，事情繁杂琐碎，一来二去的，也就耽误了去乔家再次商谈的事情，等到回过神来时，已经过去了三四日。</p>

这日清晨，施春华一早醒来，就将放假的小孙子叫了过去，将前因后果都跟他讲了一遍，嘱咐道：“你悄悄地过去，别声张，进了村子以后，也别直接去她家，稍微拐个弯问乔村长家怎么走，到了人家家以后，再请求他带你去那位姐姐家里。”</p>

“那个孩子是个聪明伶俐的，你只说我们这边还是原来的想法，真诚地希望她能来，所有附带的要求也都好商量，只是时间要稍微推后一点，等你爹身体恢复了，一定再次上门拜访。”</p>

“态度一定要放好一点，其他方面，你去了以后自己看着办。”</p>

“奶奶，有必要吗？能人那么多，为什么就非要指着她一个呢？”见施春华脸色有些不好，他连忙开口解释，“我不是质疑你和我爹的意思，我就只是单纯地想不通，聪明人有很多，为什么就非要是她呢？还一次两次地过去请，态度也放得很低，这样不是让对方拿捏得死死的吗？”</p>

施春华闻言，在看了几眼孙子后，平静问：“那你觉着能用的聪明人有哪些？”</p>

“当然有了，刘晨，汤泉，杨浦……………”说出一连串名字，很是消耗了他的元气，呼吸微喘道，“他们都是早几年正二八经的大学生，脑子好用，业务熟悉，而且又都是从小在厂里长大的，是真正对厂子有感情的人，用自己熟悉的人怎么着也比一个只见过几面的要好吧？”</p>

“你考虑的有一定道理，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请人来的根本目的是什么？是要推动厂子里的改革，规范化生产，以及杜绝一些不合规的坏习惯和坏风气。你所举出的那些人，是，我承认，在生产方面，都是一把好手，你爹也确实没有浪费他们的才能，一个个得都安排在重要位置上，但是…………”她顿了顿，沉沉呼出一口气，“在推动改革之前，最重要得一步是拉拢人心，让一部分人坚定不移得站在你这一边。”</p>

“刘晨能力不差，可你不要忘了他爹是谁，你都要动手掀他爹的饭碗了，他还能跟你一条心？至于汤泉她们，聪明归聪明，小手段有，但霍不出去，满心只求安稳，真要是说了，事还没干，人就先慌了。”</p>

眼看着孙子嗫嚅着嘴唇，似是还要说点什么，施春华无奈叹了口气，继续道：“家里情况，你也清楚，当年我退下来后，中间隔了好几年，你爹才全面接手，有一部分人一直很不服他，总想把他拉下来，边缘化，但你也争气，愣是把一颗心都投放到了厂子，所以安稳坐到了现在。当年原本打算是他跟你二叔相互扶持，可没想到，你二叔学医去了，后来，又是你大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