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过继吗?为什么离婚后不能………回谢家?”沈蓉脱口而出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不太合时宜,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沉。</p>
对面的谢家兄弟脸上挂不住,最后还是老大谢天恩接了话茬儿,讪讪解释说:“我们也是有困难,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这才厚着脸皮来找你们商量商量后面该怎么办!”</p>
“是啊,是啊,我们兄弟几个确实是有难处!”老二谢天赐帮着解释,叫苦说,“老爹老娘就留下一间大屋,我们兄弟几个到如今都还挤在老房子里没分家,每家都过得紧巴巴,孩子大人挤在一个屋里,又是搭木板床,又是打地铺!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接回来确实没地儿住!”</p>
乔兮月挑了挑眉,冷不丁问:“那二姨第一回丧夫回去时,那个时候应该也都成家了,当时怎么就能住得下?这人啊,真是奇奇怪怪,收彩礼时从来不嫌多,轮到出力时就开始觉着麻烦了!”</p>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我们大人说话,哪有你个丫头片子说话的份?”老三谢天中生得一副凶相,眉眼之间冲斥着不耐烦,两道粗眉如炮仗般崩得紧紧的,一点就炸。</p>
乔守义听着,顿时大怒,猛得站起身,绷着脸大声呵斥:“我今天让你们进我们家乔家的门,那是我们自己本身有教养,不代表就是怕你们,任你们捏圆搓扁!我闺女在自己家说句话怎么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吼了?你他娘有什么资格敢吼她?再让老子听着一句,直接拿扫把给你们打出去!自己不做人事,孩子们实话实说,反倒还先生气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道理!”</p>
“对啊,我家闺女哪里说错了?有好得得时候,就是一家人!遇着需要出力的事情,就开始讲究血缘亲情!你们要这么讲究,可以啊,我二妹的两次彩礼,出嫁后这么多年的三节六礼,你们谢家交出来一半,我们家二话不说,马上接人回来!”李翠红冷眼讥讽说。</p>
“这………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大老远的跑过来,都是抱着能把事情解决的心来的,绝对不是说要推诿责任,不管她!”谢天恩站起来,对着众人小心赔罪,见都撇开脸不理他,只能把老三谢天中抓起来,一边使眼色,一边虎着脸教训,“老三,你也是,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性子,就是心里再担心,再着急也不能管不住嘴,什么气话都往外说啊………”</p>
乔兮月了不打算陪着他们在这演戏,要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田梗上放放风,晒晒太阳,那场景可比现在舒服多了,如此一想,不觉轻笑出声。</p>
那声音并不算很大,只是夹杂在虚伪的呵斥声中显得格外突兀,强逼着自己忍下来的老三谢天中,一双眼睛锋利地盯着乔兮月,仿佛想要把人刺穿,一字一顿咬牙问:“有什么好笑的?”</p>
乔兮月丝毫不怵,端正身体,直直望过去,调笑的语调中夹杂这几分讥讽,“看使眼色表演啊,跟唱戏一样,不好笑吗?”</p>
“你这个………”谢天中双手紧握成拳,杀气腾腾地望过去,才刚说出三个字,就被老二谢天赐葱后捂住嘴,拦腰抱住往外拖。</p>
“我带他出去洗把脸,你们接着说!”</p>
坐在最末尾得谢天华,生得要也很是强壮,一米八多的大高个儿,哪怕一直没开口说话,存在感也不容忽视,“那你们是想怎么样?”</p>
他问的很直接。</p>
李翠红刚想说接自己家住一段时间,可乔守义没表态,这种大事上,她也不好越俎代庖,只得默默咽下内心的想法。</p>
“来弟,你的意思呢?”乔守义径直看乔兮月。</p>
“我的意思嘛…………当年说是抱养,但其实跟过继没什么区别!前面十几年里,我妈甚至都不知道二姨还活着,还是后来在大街上遇着了,瞧着面容相似,才晓得是双胞胎姐妹!”乔兮月说着,顿了顿,言辞陡然认真严肃起来,“只是,血缘归血缘,情分归情分,不能跟责任与义务混为一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