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他下意识地抬头否认,撞入她那双笑吟吟的眼,才惊觉自己被她耍了。</p>
谢玉琅叹气,像是妥协了一样,“姜姜,你又何必拿我寻开心。”</p>
“那你又与我置什么气?”容姜道,“我听随光说,这两日你的心情不太好,我好不容易暂时忙完朝政,抽空来看你,你却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p>
“我只是……”谢玉琅暗暗抓紧了床单,眼眸低垂,轻声道,“我只是无颜见你。”</p>
容姜笑意一收,“因为容禄?”</p>
“那日他在地牢内,我亲眼看见他杀了楚大人,越狱而出。我本来想阻止他的,没想到却遭了暗算,不仅没能拖住容禄,反而让自己身陷囹圄,也差点成了他要挟你的把柄。”</p>
谢玉琅如何不愧疚?</p>
他口口声声说要帮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为她的累赘和负担。甚至谢氏,也害得她如今面临着叛军袭城的困境。</p>
“都说谢夫子才思敏捷,心思通透,没想到也有自扰于心的时候。”容姜抿唇一笑,语气却前所未有的认真,“不管是这次你被容禄所擒,还是上次得知你父亲救了晏长曦的事,我都没有怪你。”</p>
她怎么会怪他呢?</p>
他是谢玉琅啊,对她来说亦兄亦长。他们二人一同长大,一同从京城到南州,又从南州到京城。他们相互扶持,相互温暖。她亏欠他良多,他从未说过一句责备的话,而她又怎么会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对他心生芥蒂呢?</p>
他怔怔地看她,喃喃道:“姜姜,我倒宁愿你怪我。”</p>
“你父亲所做之事与你无关,至于容禄,我还得感谢他擒了你,若非如此,他也没胆子与我当面宣战,我也没那么快解决他。若要算起来,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p>
谢玉琅别过头,“我不是三岁小孩了,你别哄我。”</p>
容姜故作头疼:“当朝天子都哄你了,你还生气呢?”</p>
谢玉琅忍不住笑了。</p>
“当朝天子?你看看你,哪有半点天子的威严?”</p>
见他释怀了,容姜眉眼稍稍舒展开,语气散漫:“没办法,哪怕当了天子,在夫子面前,我还是不敢造次。毕竟京城子弟人人皆知,谢夫子甚是严格,辣手无情,我可不想再惹他生气,又得被罚扫院子抄书了。”</p>
“你这是要跟我翻旧账?那不如我们来算算你对我隐瞒身份的账?”</p>
容姜表情一僵,“谢夫子还真是记仇啊。”</p>
“比不上陛下,自己不认真完成课业,反倒来怪我。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和景郁天天……”</p>
话说到一半,谢玉琅蓦然失声,神色也有几分恍惚。</p>
容姜沉默片刻,才道:“谢玉琅,我准备出兵了。”</p>
谢玉琅早有预料,只淡淡应了一声。</p>
“从西梁回来的路上,我让崔故去南州找丛骁,不止是为了对付容祁,还有晏长曦。今早青州传来消息,青州已被卢琼夺下,我不能再拖了。”</p>
“我明白。”谢玉琅与她对视着,温声道,“姜姜,你不用顾忌我,这件事,说来我也有错。八年前你的死讯传来,我亦恨不得杀了容祁,为你报仇,故而才一直纵容景郁。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p>
“与你无关。我和他,注定有这一战。”</p>
“你去吧。”他说,“我会帮你守好京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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