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姜面色从容,沉冷的声音回响在殿内。</p>
“二十一年前,先帝攻破京城,自立为皇。我带着尚在襁褓中的皇弟入京,被你们挡在了皇宫之外,要我拿出证据,证明我乃容氏子嗣。”</p>
楚阁老等人脸色微变,唇瓣动了动,似欲说什么。</p>
容姜接着道:“十四年前,先帝病逝,按照礼制,我扶持幼弟登基。你们又跳出来,说我弑君夺位,逼我拿出先皇遗诏,否则便要以弑君之罪,将我姐弟二人斩首示众。”</p>
“还记得当时我是怎么做的呢?”</p>
容姜反问他们,回眸却看见了一张张惨白的脸。</p>
她忍不住笑了一声,冰冷的声音宛若毒蛇,钻入了每个人的耳孔。</p>
“我割了那些造谣者的舌头,让他们再也无法传出一句谣言。我剁了那些毁谤者的十指,让他们再也写不出一句臆论。”</p>
楚阁老颤着声音,仍不肯退缩。</p>
“你……你说的这些,稍加打听就知道了,也不能证明你就是长公主!”</p>
“楚阁老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p>
容姜微微抬起下巴,冷傲的表情尽显锋芒。</p>
“你们怀疑我不是容姜,便请诸位拿出实证,而不是要我证明我自己。若是拿不出,我也不介意重现十四年前的场景。”</p>
“……”</p>
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p>
不止是因为惧怕她的威胁,更重要的是,如此凶残的手段与狂傲的口气,除了容姜,还有谁?</p>
楚阁老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高位的容祁,后者一言不发,面色阴鸷,仿佛在酝酿着一场风暴。</p>
皇帝靠不住,楚阁老只能硬着头皮道:“旁人不过一句质疑,殿下便要割舌断手,此举未免太残忍了一些!”</p>
“凭什么我要容忍你们毫无根据的质疑?”</p>
容姜冰冷的目光如一把刀,刺得人肌骨生寒。</p>
“七岁那年,你们质疑我的身份,将我弃于雪地之中,甚至要以冒犯之名将我关入牢中!若非谢氏及时赶到,我可还有活命的机会?”</p>
“十四岁那年,你们将我堵在金銮殿上,义正词严,道貌岸然,仿佛恨不得即刻将弑君之罪安在我的身上,好顺理成章地除掉我们姐弟二人。”</p>
“你们对我口诛笔伐,我就得毕恭毕敬地接受声讨,东奔西走地证明自己,然后再大度地原谅你们,甚至褒奖你们的质疑精神吗?”</p>
字字珠玑,掷地有声,将这群文臣批得头都抬不起来。</p>
更莫说容祁,从容姜提起往事之时,脸色便一直沉着,怒火与屈辱在胸口压抑着,随时会喷发而出。</p>
“我可以为殿下作证。”</p>
一片静谧之中,宗晋站起身来,平静道,“诸位不知,几个月前,若非长公主远赴北关,只怕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而北关也早已落入他人之手。试问她若不是长公主,又怎么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只为还我宗氏清白,守住北关呢?”</p>
“臣也可以为殿下作证。”沈焰抱拳,沉声道,“是殿下救了臣的弟弟,也是殿下为丛将军洗刷冤屈。钟离越在雁留山上私炼兵器,同样是殿下告知微臣,才能将对方一网打尽。”</p>
楚阁老还在嘴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被她收买了?上一个长公主是假的,又岂知这一个不是?”</p>
宗晋还欲辩驳,一道温和却有力的声音顺着风从殿外传入。</p>
“他们的话不可信,那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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