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的是他背后的主子。”</p>
扶姜漫不经心地瞧着桌沿,“严广身份不低,而且晏长曦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说明此人忠心可用。”</p>
“殿下认为,他会帮我们指认钟离越?”</p>
“我们的话,他自然不会听。但是晏长曦的命令,他绝对说一不二。”</p>
晓寒生眉角一挑,福至心灵。</p>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p>
扶姜眸光幽深:“现在就等钟离越动手了。”</p>
最近朝堂可谓是暗流汹涌。</p>
不管是位高权重的老臣,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吏,都明显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p>
容祁大刀阔斧,以各种罪名削了不少朝臣的官职,或贬谪边陲,或贬为庶民,更甚者直接斩首示众。</p>
而巧的是,那些人全都是钟离越一手提拔上来的。容祁根本没有询问过钟离越的意见,而钟离越竟然也诡异地没有出面,这不禁让人心生猜测,该不会钟离越失宠了吧?</p>
有人跌入污泥,自然也有人扶摇直上。</p>
顾宁知升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左右金吾卫交给了沈焰和已经洗清罪名的丛骁。谢府学子,凡是有在朝为官者,皆有升迁或调任。如此大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如今执政的是容姜呢。</p>
酒楼内,几名褪了官服的大臣正把酒畅谈。</p>
“顾宁知,沈焰,丛骁……这些可全都是长公主的人。从前皇上对他们防备有加,如今倒是丝毫不避讳了。”</p>
“那可不是?长公主如今都死了,左右那些人也不会为驸马所用,他自然用得放心。”</p>
“这么说来,皇上真的跟驸马决裂了?”</p>
“从前皇上尚且年幼,依赖钟离越也属正常。如今他都弱冠之年了,怎么可能容许他人分权?”</p>
“你们不知道呢?上次雁留山祭祀,听说金吾卫找到了一处秘密山洞,里面全都是兵器。”</p>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扭头问严广:“军器监失窃了?”</p>
话题忽然抛到自己身上,看似埋头饮酒实则竖耳倾听的严广故作茫然。</p>
“诶,你瞎说什么呢?军器监要是失窃了,老严还能好好地跟我们喝酒啊?”</p>
严广笑了笑,撑着额头故作头疼,垂下的脑袋,掩住了眸中的异色。</p>
“本来是查刺客的,谁知道一查就查出了一个私造兵器的窝点。皇上已经调动了金吾卫和暗卫一起调查,听说顾大人那边也行动起来了。顾宁知什么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估计很快就能把人揪出来了。”</p>
这场酒宴至夜深才散去,严广踉跄着出了酒楼,待与众人告别,方才醉醺醺的样子顷刻褪去,黑沉沉的眸子冷静克制,还略带嫌恶地拂去身上的酒臭味。</p>
侍卫牵了马车过来,“大人不喜欢,又何必委屈自己?”</p>
“这些人虽然官职不高,但消息灵通得很,倒也不是一无是处。”</p>
“北林那边的矿洞已经暴露了,皇上会不会由此查出大人的身份?”</p>
严广面色阴沉:“当初我们虽用了假身份,但也难保没有纰漏。我倒是不要紧,就怕牵连出殿下。”</p>
“那雁留山的情况,可要禀告殿下?”</p>
严广摇头,“算了,上次何必信便险些害了殿下。况且如今正在风头上,不宜让殿下出面。”</p>
马车驶离了酒楼,一路向着严府的方向而去。严广坐在马车内假寐,方才席间他虽是逢场作戏,但也喝了不少,眼下也有了几分醉意。</p>
昏昏沉沉之际,突然马车猛一颠簸,紧接着一支利箭穿透了黑夜,擦着他的脑袋而过,钉在了车厢壁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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