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桑柘那块朽木我是雕不动了,你倒是有几分悟性,也难怪姜姜如此看重你。”</p>
容幸有些受宠若惊,但心里却有另一番顾虑,故而面露犹豫,迟迟没有答应。</p>
桑柘眼珠子一转,忙不迭地拽着他的袖子道:“你还在犹豫什么?谢夫子德高望重,肯收你为内门弟子,是你的荣幸!”</p>
在自以为扶姜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桑柘拼命地朝容幸使眼色,催促他答应。</p>
要是谢玉琅收了容幸,那不就没时间盯着他了吗?</p>
比起诵读抄写那些无聊透顶的四书五经,他宁愿被魏玄和十二狠虐几个回合。</p>
“谢氏光明磊落,若有朝一日你走投无路,带着你娘的玉佩,去谢府找谢大公子,他会护你。”</p>
想起阿爹临终前交代的话,容幸拳头一握,目光坚毅。</p>
“我愿意!”</p>
扶姜低笑一声:“那还不赶紧拜师?”</p>
容幸赶紧把糖葫芦塞桑柘手里,郑重地拂袖掀袍,向谢玉琅磕头行大拜之礼。</p>
“学生容幸,拜见谢夫子。”</p>
谢玉琅将他扶起,偏头吩咐随光取了一枚谢氏玉牌,佩戴在他腰间。</p>
“此玉牌是谢氏的象征,日后无论你去了何处,有谢氏护你。”</p>
容幸瞳孔一震,眼眶中盈着些许湿红。</p>
“学生谨记!”</p>
谢玉琅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心中轻叹。</p>
幼年照顾之恩无以为报,如今也只能多多看顾容幸。</p>
如此一来,九泉之下,容妍也能安息了吧。</p>
扶姜抚掌笑道:“难得今日双喜临门,不如就摆上酒席,我们好好庆祝一番。”</p>
谢玉琅把事先准备好的书册交给容幸,道:“你们玩吧,后日的事,你别忘了。”</p>
他一贯不喜欢热闹,扶姜也习惯了,便送他上了马车。</p>
“你同谢玉琅约了什么事?”</p>
身旁的魏玄眯着眸盯着她,冷不丁冒出一句话。</p>
扶姜淡淡道:“大人的事,小孩问那么多做什么。”</p>
魏玄磨牙,“谁是小孩?”</p>
扶姜没搭理他,偏头对容幸道:“后日你同我出门一趟。”</p>
容幸立马乖巧点头。</p>
扶姜转身入府,魏玄锲而不舍地追上去。</p>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后日到底要去哪儿?”</p>
马车离开了侯府,谢玉琅整理着扶姜留下的狼藉。</p>
折页的书籍,倒扣的茶杯,揉乱的软垫。</p>
一如从前,在他面前,她总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懒懒散散没个正形,简直跟谢景郁一模一样。</p>
但也只有在此刻,谢玉琅才真切地感受到,容姜真的回来了。</p>
他无声弯唇,胸口处猛然袭来一阵刺痛,令他瞬间变了脸色,手边的茶杯也滚落在地。</p>
谢玉琅捂着心口,急促地喘息着,面色含着隐忍的痛苦,撑着桌面的手因为过分用力而泛起了一道道青筋。</p>
一条血红色的细丝从袖口处爬出,逐渐蔓延到他的手腕。谢玉琅按住了颤抖不已的手,满头冷汗,两眼猩红。</p>
竟然,这么快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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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