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片刻,才摇头。</p>
“那个人绝对就藏在谢玉琅身边,想办法把她找出来,并杀了她!”</p>
云月颔首,郑重道:“云月明白。”</p>
“谢玉琅没怀疑你吧?”</p>
“没有,我按照大人的指示,直接跟谢公子实话实说,他果然没有起疑。”</p>
“谢玉琅很聪明,而且我不确定十四娘有没有跟他说什么,与其留下漏洞,倒不知直接跟他挑明了。”钟离越盯着她,“看在姜姜的份上,他不会亏待你,你可想过,日后就留在谢府了?”</p>
云月顿时慌了,立即道:“云月不想!云月只想追随大人!”</p>
“谢玉琅与姜姜是故交,也许跟着他,对你更好。”</p>
云月坚决道:“从一开始,云月这条命就是大人救的,云月此生别无他想,只愿跟着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p>
钟离越沉默片刻,才道:“待此事过后,你便到我身边伺候吧,这些年也委屈你了。”</p>
云月大喜过望,漂亮的眸子泛起了晶莹的光,“云月不委屈,只要能跟着大人,云月做什么都愿意。”</p>
钟离越不置一词,在她临走之前道:“日后崔故就跟着你了,若有什么事,尽管找他。”</p>
云月看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门外的黑衣男子,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p>
心不在焉地出了屋子,寒风冷雪扑面袭来,云月下意识地看一眼墙角处的竹丛,却未注意到,在屋檐之上,一抹消瘦的身影已然踏雪离去。</p>
“吱呀!”</p>
寒山斋内,扶姜推开了房门,屋内冷不丁响起了一道冰冷的声音。</p>
“你去哪了?”</p>
扶姜脚步一顿,看着坐在床铺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宗弋,反手关了房门,阻隔了外面的风雪。</p>
她漫不经心回道:“上茅房。”</p>
黑暗中宗弋目光如炬,“我方才就是去了茅房,并未看到你。”</p>
“我初来乍到,找不到茅房,逛了一圈就回来了,有问题吗?”</p>
“撒谎!”宗弋压低了声音,如潜伏的猎豹一般,亮出了尖锐的爪牙,“扶姜,你到底去了何处?”</p>
扶姜神色冷厌,显然也没耐心跟他周旋,正准备开口,一声不满的嘟囔从谢景郁的被窝里响起。</p>
“大半夜的你们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p>
两人相视一眼,皆不动声色地熄了战火。</p>
扶姜脱了靴子上床,和衣躺下,无视宗弋投来的锐利的目光,闭着眼默默思索着今晚钟离越和云月的对话。</p>
宗弋无心睡眠,对扶姜的怀疑越来越重,从前的扶姜与现在的扶姜之间犹如劈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二人相合在一起。</p>
假寐的沈炽则悄悄松了口气,紧攥的拳头松开,方才若非谢景郁被吵醒,他便打算出声替扶姜解围了。</p>
至于谢景郁,待周遭都没了声音,他才睁开眼睛,隔着两个位置,盯着扶姜的侧脸,眼眸清澈灼亮,哪里有方才的迷糊惺忪?</p>
同一间屋子,同一张床榻,四人各怀心思,了无睡意。</p>
唯有陈不言,侧对着扶姜,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打着细弱的小呼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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