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漫无目的地闲逛着,途径江边时,忽见秦钰一群人围在一起,尖锐的笑声格外刺耳。</p>
“陈不言,你要是不帮我把手绢捡回来,我就再也不跟你玩了!”</p>
“钰儿妹妹,不行、不要……我怕水……”</p>
“少废话!你们几个赶紧把他丢下去!他今日害我在碧岫阁出了丑,这口恶气我才咽不下去!”</p>
秦钰喝令几个小跟班把抱着柳树瑟瑟发抖的陈不言丢进水里,陈不言拼命挣扎着,一看那泛着粼粼波光的江面,那些不好的记忆霎时涌了上来,登时脸色都白了。</p>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下水!”</p>
陈不言突然发狂,猛地推开了钳制他的人,冲出了人群,却一头撞进扶姜怀里。</p>
他今日穿着海棠色锦袍,虽心智不全,口齿不利,可模样生得着实好看。</p>
眼眶一片湿红,白皙秀气的脸颊挂着泪痕,仓惶无措的眼睛,在看见扶姜时升起了一星微光。</p>
“姜、姜姜?”</p>
扶姜扫视着他满身泥土草屑,“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p>
陈不言嘴巴一瘪,几乎要哭了出来。</p>
“扶姜!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p>
秦钰气急败坏地怒吼,立马吩咐小跟班收拾她,结果刚冲上去,就让魏玄打趴下了。</p>
秦钰同剩下几个姑娘吓得尖叫,盯着扶姜的眼睛写满了惊恐。</p>
见她步步逼近,秦钰踉跄着后退,慌张喊道:“你想做什么?”</p>
扶姜不为所动,语气平静:“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我给你丢下去?”</p>
秦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现在是在替这个傻子出头吗?你就不怕得罪我,被秦家赶出去?”</p>
“我不是傻子!”陈不言涨红了脸,大声反驳。</p>
秦钰讥笑:“你不是傻子是什么?要不是你人傻钱多,你以为我们稀罕跟你玩呢!”</p>
陈不言呆呆地看着她,眼里的光在触碰到秦钰的恶意时,轻轻碎成了灰。</p>
扶姜冷着脸,“废话说完了吗?”</p>
不等秦钰反应过来,扶姜直接揪着她的衣领,把人丢进了江里。</p>
随着“扑通”一声,江岸边响起了一阵惊慌的尖叫。</p>
无视身后的闹剧,扶姜转身离开,临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话。</p>
“以后别跟他们玩了。”</p>
陈不言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吸了吸鼻子,目光逐渐变得坚毅。</p>
“真没想到你还会管这种闲事。”</p>
闹市街头,魏玄毫不客气地出声嘲讽,对她这种发善心做好事的行为嗤之以鼻。</p>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个穷凶极恶的坏人?”</p>
扶姜轻笑,歪着头,风正好从她身侧吹过,温柔得不可思议。</p>
魏玄微怔,狼狈地移开目光,似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恶声恶气道:“坏透了!比斗兽场那些禽兽还不如。”</p>
扶姜挑眉,“多谢夸奖。”</p>
魏玄:“……”</p>
扶姜收起玩笑,正色道:“天色快黑了,准备动身吧。”</p>
西边的日光渐渐黯淡,暮色爬上了屋檐,不过寻常的一个冬日,却有无声的肃杀在蔓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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