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相继犯贱(2 / 2)

一旁的沈炽始终沉默不语,有条不紊地试弓,瞄靶,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p>

高台上帷幕低垂,倦懒的秋风扫过,掀起谢玉琅素白的衣角。</p>

秦淮坐在他身侧,戴着玉扳指的手轻轻敲击着桌沿,姿态傲慢。</p>

“谢夫子觉得谁会是今年的魁首?”</p>

谢玉琅掩面低咳,清冷的嗓音不带一丝情绪。</p>

“我又不会未卜先知,秦大人问错人了。”</p>

秦淮讥笑:“我还以为,谢夫子会押谢三公子呢。”</p>

“景郁素来顽劣,他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p>

秦淮意味深长道:“虽说历年来只有武试魁首可以进禁卫营,但若是谢夫子开口,我为谢三公子开个后门也未尝不可。”</p>

谢玉琅语气冷漠:“不必。”</p>

“谢夫子别这么着急拒绝,就算不替谢三公子考虑,也得替谢家着想啊。”</p>

如今的谢家无人入仕,子嗣单薄,谢玉琅又是病体缠身,只剩一个谢景郁,稀稀落落的旁支更是不必提及。</p>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在秦淮眼里,谢氏早就是强弩之末,空有一个虚壳了。</p>

谢玉琅忽然看他,清清淡淡的眸子,如一面深不见底的幽潭,风平浪静之下暗焰翻涌。</p>

“秦大人当禁军统领有些屈才了,东街巷口拉皮条的生意更适合你。”</p>

得意之色顷刻褪去,秦淮沉着脸质问:“谢玉琅,你什么意思?”</p>

“听不出来吗?我在夸秦大人好口才呢!听说禁卫营的名额都卖到五千两一个了,秦大人功不可没。”</p>

秦淮骤然变脸,怒然拍桌,神色难掩慌乱心虚,反口攀咬:“信口开河地污蔑他人,这就是谢氏的教养吗?”</p>

谢玉琅不疾不徐,“谢氏教养我等顶天立地,无愧于心,自然不比秦氏两面三刀,忘恩负义。”</p>

“谢玉琅!”秦淮暴喝一声,目眦欲裂,拳头生硬,“你别以为我怕你!长公主已死,你和谢氏不过就是秋后的蚂蚱,也敢在我面前叫嚣?”</p>

那双清透的眸子逐渐被冰霜吞噬,阴冷的气息令秦淮背脊一寒,那一瞬间,他在谢玉琅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与杀气。</p>

“你也配提她?”</p>

谢玉琅的眼神变得尖锐无比,仿佛那张平静虚假的面具被撕下,这匹蛰伏的野兽露出了獠牙。</p>

秦淮冷汗淋漓,心里生出了强烈的震惊与忌惮。</p>

“你……”</p>

一声轻咳打断秦淮的话,谢玉琅站起身来,风雷尽褪,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姿态。</p>

“抱歉,身子不适,先失陪一下。”</p>

他忽而又顿住脚步,偏头道:“如今的禁卫营不过一群酒囊饭袋,我看不上,景郁也看不上。那些位置,秦大人还是留着多卖几个钱,给自己攒攒棺材本。”</p>

“哐当!”</p>

秦淮砸了茶盏,面色阴沉如墨,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诅咒。</p>

“短命的病痨鬼!我倒要看看,谢氏在你手里还能撑到几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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