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7章</p>

余怀周看了她一眼，垂眸转身，轻轻合上门。</p>

几秒钟后，他转回身，走到赵晓倩床边，扯凳子坐下，拧开保温桶。</p>

伴随着热汤升起的烟雾，赵晓倩声音沙哑，“你哭了吗？”</p>

余怀周盛汤的手微顿。</p>

赵晓倩喟叹了口气，“为什么这么爱哭啊。”</p>

她的语调很奇怪。</p>

哑哑的，黏黏的，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和无奈。</p>

这种腔调，余怀周很久很久很久没听过了。</p>

他睫毛颤动一瞬，放下手中的汤碗回身，“有遗憾吗？”</p>

赵晓倩漆黑的瞳眸微微怔讼。</p>

余怀周躬身朝前，牢牢盯着她，“临死前大脑会快速往回倒一遍生平，走马看花中，遗憾会放大，赵晓倩。”</p>

他喉咙滚动，“你的遗憾是什么？”</p>

赵晓倩敛下的睫毛抬起，“落叶归根。”</p>

余怀周怔愣住。</p>

赵晓倩说：“我死前大脑里闪过的最大遗憾是死在陌乡，落叶归根与否不为我掌控。”</p>

良久后，余怀周扯了扯唇角，“我最近总想起从前。”</p>

他视线眺远，虚无没有终点，“想起你说你对我的喜欢远不如我多，又想起你说，你对我喜欢的浓郁程度，只比我少了一点点。还有你说，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比工作要高了，以及你对工作的定义。”</p>

“你说工作对你而言，代表的东西很多，人生价值、尊严、勇气等等，其中还有个词汇，是自由。导致我以为......”</p>

余怀周眼眶突然湿润了，他再度扯了扯唇角，“赵晓倩。”</p>

余怀周笑出了满眼的泪，“你从前说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你到底......”</p>

晶莹的泪花从他眼帘掉落，“有没有爱过我。”</p>

“有爱过。”</p>

没有迟疑丢出的话，让场中瞬间一静。</p>

赵晓倩却还没说完，“但不足以让我放弃我的家乡、工作、亲人、故友、我过往的一切，余怀周。”</p>

她眼神平静，声音更平静，“我对你的爱太浅薄了，即便是再盛百倍，也远远不够。”</p>

余怀周喃喃，“不够？”</p>